脑子里有无数种想法在打架,纠结来纠结去,林初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
万一等到公寓后,他有事去公司了呢……
现在还在路上,如果哪句话没说好惹他生气了,他把她丢下车了可怎么整。
嗯,先不说。
林初也不玩儿游戏了,把手机放好后,安静的坐在副驾驶,没有制造任何噪音打扰陆淮安。
江边公寓本来就是陆淮安的两一个家,在结婚之前,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住在公寓里,而不是回陆家,所以他不需要来回搬行李。
陆军提前开车把林初的东西送到江边公寓,请的佣人也按时上岗,帮着一起整理好后,陆淮安的车才到。
十月初的天气,气温很舒服。
吃过午饭之后,林初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晒太阳,表面上她是在看书,但其实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余光总是往二楼楼梯转角的方向看,始终不见有任何动静。
单手托腮,整个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纳闷的喃喃自语,“奇怪,这都几点了,他今天不用去公司了吗?”
按照常理,在家里待着完全不是陆淮安的作风。
本来就没心思看书,林初就索性懒得看了。
这栋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佣人忙着打扫,林初亲手去泡了杯茶,送到书房。
左看看右看看,磨蹭了好久才试探着开口,“你今天不忙么?”
陆淮安眉目不动,继续看着桌面上的文件,淡漠的嗓音充斥着讽刺的意味,“你是准备把人带到家里来,所以想方设法准备找借口把我支走给你腾地方?”
林初,“……”
看吧看吧,她说什么来着!
虽然他表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但其实早就看得透透的了,还好之前在车上的时候没有撒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定会被修理的非常惨。
不自然的咳嗽了两声,把手里的茶杯放到男人手边,“我没有那个意思啊,你不要冤枉我。”
陆淮安终于抬眸瞧了女孩一眼。
书房的光线极好,太阳还没有落山,不需要开灯,房间里的光线就足够明亮。
橙黄色的光晕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周围,似乎这样温暖的阳光将他身上的冷厉驱散了几分,他整个人多了温和的气息。
棱角分明的五官无波无澜,淡淡的问,“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接完那通来路不明的电话之后,她就不太对劲,平时话多到他想要报警的程度,这大半天加起来却连十句话都没有。
就连吃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林初站在书桌前,整个人都浸在阳光下,有些睁不开眼。
她绕过桌角走到里侧,撞上男人幽深冷漠的目光后,竟然很没出息的避开了,往天花板上看。
低声解释,“额……那个,就是江弋琛他明天要离开安城了,说一起吃个饭,我想着晚上也没事,所以就答应了,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来跟你说一声准备出门。”
还是老老实实说吧,避免潜在的麻烦。
陆淮安黑眸冷漠的看着女孩干净的小脸,冷笑了一声。
原来是江弋琛。
棱角分明的五官隐在阳光没有涉足的暗影里,黑眸深处愈发的晦漠,修长的手指交替敲打着桌面,制造出让人畏惧的声响。
薄唇轻启,“既然你都已经答应了,所以这只是来通知我一声,是么?”
缓缓慢慢的语调,充斥着阴森的底蕴。
林初不是完全没有脾气随他捏圆捏扁的那种人,结婚一年的时间,陆淮安那样强势的性格,基本上都是她单方面认怂,所以两人没有吵过架。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可笑,她的实际年龄才20岁,所有的棱棱角角是不是都已经被陆淮安磨光了?
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
这一瞬间她竟然开始怀疑,她放低姿态不顾一切求来的婚姻,好像不是自己想要的。
精致的眉眼淡淡的,“我是个成年人,有交朋友的权利。”
陆淮安察觉到了女孩身上气息的改变,眯着眼凝视着她,黑眸表层依然风平浪静,“继续。”
“刚结婚的那几天,你爸就让我跟之前的那些朋友断了联系,虽然没有说什么太难听的话,但我没那么蠢,他话里的意思我能听。”
林初没有回避男人幽深难测的目光,她就站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柔和的声音里带着失落的恍惚。
“晚晚出国了,秋白也在疏远我,除了江慕周,你还见过我有其他的朋友吗?”
准确来说,许秋白不是疏远她,而是避开了所有会遇到她的场合。
至于为什么,林初心知肚明,最没有资格埋怨许秋白的人,就是她。
“这半年你每天忙到几点才回家,你心里有数,我周末不用去学校的时候,想出去逛逛街都找不到人,陆淮安,我才只有二十岁而已,不想活成六十岁的样子。”
时间不对场合也不合适,但情绪说来就来了。
不,也不是突然而起。
很多时候,安静了太久的人在一个极其普通的时机的爆发,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有情绪在慢慢积累了。
林初只想说这些,她等了多久,陆淮安就沉默了多久。
他依然维持着之前那副模样,矜贵优雅的坐在黑色软椅上,没有换衣服,所以还是衬衣配西装裤的装扮,周身都是弥漫着暗黑的气场。
只是淡漠的看着她,没有给予一个字的回应。
深眸里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气氛有些僵硬,林初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弯唇笑了笑,嗓音轻盈,“我要出去了,不确定几点回来,但应该不会在外面过夜。”
说完,她便转身准备往外走。
然而,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男人扣住,他稍稍用力,她整个人就倒在他怀里。
手腕传来的疼痛让林初不自觉地轻呼出声,“你干什么呀?”
失重感让她的脑袋嗡嗡嗡的响,漂亮的脸蛋皱成了一团。
陆淮安幽暗的黑眸平静的如同是陈潭古井,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棱角分明的五官淡漠如初,只是捏着女孩下颚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着白色。
冷漠的目光钉在她脸上,一字一字的问,“你是不是后悔了?”
林初怔怔看着男人深沉而桀骜的俊脸,缓过那一阵不适后,才开口说话,“你是在问我,是不是后悔嫁给你了吗?”
她说完这句话后,男人钳制在下颚的力道就加大了一分,她几乎都差点以为自己的骨头会被是捏碎。
他没有回答,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越来越浓烈。
林初能感觉到他的怒气。
眼眶渐渐泛红,说不清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委屈,“你明知道我那么爱你,答案你也早就知道,却还问我这样的问题,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很矛盾么?”
解释结婚以后,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但她也从来都没想过‘后悔’这两个字。
后来,陆淮安什么都没有说。
林初带上门出去后,书房就恢复了寂静,太阳落山,房间里的光线就在慢慢变暗,最后只剩下陆淮安指间夹着的那根香烟燃着的小小火光。
他就站在落地窗前,欣长挺拔的身体几乎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微微低着头,看着窗外寂静的黑夜,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晚上的气温有些低,林初多穿了件外套才出门。
时隔很久才跟江弋琛见面,如果迟到会显得很没有礼貌,很不尊重人。
这算是跟陆淮安吵架了,比起剑拔弩张的形式,冷战才是最折磨人的利剑。
好在下午陆军把她的车也开过来了,否则还步行很久才能打到车。
林初到达跟江弋琛越好的餐厅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江弋琛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林初后,唇角带起温和的笑意,“来了。”
他站起身,走到对面的位置,绅士的帮林初把椅子拉开。
林初点头,很抱歉的问,“我本来是按时出门的,但路上有点堵,你已经等很久了吗?”
她又撒谎了,其实不是堵车的原因。
心情不好,再加上她本来就是路痴,开错了方向,绕着跑了一大圈才找到餐厅的位置。
但如果按实话说,她会丢死人的。
江弋琛看着女孩略微有些紧张的模样,不由得失笑,他一直都不明白,是不是什么时候给她留下过什么不好的印象,所以她才会怕他。
“左右闲着没事,就提前过来了,这边的夜景很美,也不算是浪费时间。”
这么高情商的回答,听在任何人耳里都会觉很舒服。
林初俏皮的眨了眨眼,“我中午没吃饱,江大哥你准备好被我大宰一顿了吗?”
气氛变得轻松了。
江弋琛倒好一杯茶放到女孩面前,温和的笑了笑,“我带着银行卡,你想吃多少都行,我付得起账。”
话是这么说,但林初最后其实也没吃几口,托着腮看着窗外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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