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两银子的好处,同时,还有严尚书送去大同那边的几封感谢信,里面就提到了严鸣宽一事。不过因为这些事情尚未能完全查明却确切性,臣不敢直接拿来奏禀天子。”
“严清,可有这些事情?”皇帝的脸色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当即再次问道。
到了这个地步,严清想为自己分辩都说不出什么道理来了。刚才雄辩滔滔,只是因为这涉及的是全体官员,他尚有所依仗,但现在既是针对他一人,且还证据确凿,叫他如何分辩。
“臣……臣知罪,臣也是一时糊涂,这才……”严清唯一能做的就是认错,并寄希望于自己多年的苦劳,再加上其他官员的帮衬求情来脱罪了。当然,从如今的情况看,自己的仕途算是彻底完了。
“好哪,都说吏部乃六部之首,权倾天下。你这个吏部尚书还真是对得起朕对你的信任哪,居然凭此获取了如此之多的好处……”万历寒声道。
面对如此质问,严清唯一能做的,就是磕头认罪。
但周围的那些官员却也清楚一点,兔死狐悲。自己和严清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是真个严惩了他,自己只怕也得不了好处,于是便有人欲出言为他说情。
这一点,也是杨震和天子最不希望瞧见的。因为他们并没有把这些自私自利的官员一锅端的意思,只除一个严清立威是他们今日的目的所在,要是群臣力保的话,效果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好在,杨震对此也早有了预防措施,这时候就该由他出马了。
就在那些官员们心下一动,欲要出言时,一人比他们快上许多地挺身出来,朝天子施礼道:“陛下,臣工部侍郎杨晨有事启奏。”
“说。”万历看了杨晨一眼,随后目光又与杨震交汇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位是杨震的兄长,是和他们一路的了。
“臣以为严清虽有以公谋私之过,然其自入朝以来一向勤勉,于朝廷也立下过不少功劳,陛下本不该重惩。”杨晨朗声说道。
这话却再次出乎了其他人的意料,让不少刚憋足了劲儿想要与之唱对台的官员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杨晨的身份,他们是很清楚的,作为杨震的兄长,又是靠着这个当锦衣卫都督的兄弟帮衬着才坐上工部侍郎的家伙,怎么可能不和杨震,不和天子同一阵线呢?所以他站出来,一定是为了给严清加罪的。
可现在倒好,他居然就出来为严清求情了,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哪?
就在众人愣怔的工夫里,杨晨的话却并未停止,只见他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另有一项罪名却是比他公器私用更加严重的。”
“却是什么?”皇帝很是配合地问道。
“闭塞言路!”杨晨毫不犹豫地道:“其实早在边地蔽情不断时,朝中就已有不少言官御史欲向天子禀明一切了。可就是他严尚书,凭着手中可定夺这些言官前程的权力,不断威胁,这才使得边军之弊不断加重。
“而这一次,因为宣府之危,边军中诸多问题再次为人所共知,诸多言官亦有心揭发。不料还是他严尚书,出言阻止,还放出话来,若有敢上书言边军之弊者,明年的京察定不会手下留情。此中种种,皆是臣从工科几名给事中的口中得来,定不会错。
“而就臣认为,此等阻塞言路,欺上瞒下之举,比之假公济私更加不堪,更数朝廷之大患,还请陛下明鉴!”
从为严清开脱到突然的发难,只在短短的一瞬间。别说其他官员,就是严清自己也是一阵恍惚,半天都没能缓过劲来,更别说与杨晨分辩了。
而更可怕的是,这个罪名确实极重,而杨晨又只把他一人单独拎了出来,绝口不提其他官员相同的举动,这让不少官员都不敢站出来为他说话了,因为那样很容易把自己也给牵扯进去。
人都是自私的,要是大家一起被责难,他们或许会团结一致。但当所有矛头都对准严清一人时,一切就全然不同了。
严清终于慌了,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这时候,他终于知道今日的朝会,天子是完全针对自己了,这应该是为了杀鸡儆猴,而自己就是那只可怜的猴子。
此时,万历冷冷的声音在上面响起:“严清,对此种种,你可还有什么话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