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损人不利己,二来一旦查出来怕是要身首异处,臣又不想背叛大唐,就干脆来了一个兵不厌诈,答应畸运的要求”也立哥大功。
”
苏定方不懂,薛仁贵不懂,归海一刀不懂,只有李治和小桂子懂,想取得别人信任,莫过于坦诚别人不知道的自己的过错”一脸诚恳的乞求原谅,这类事李治小时候做的太多,每次做错事”李治就会很凄凉的先坦白认错,坦白的诚恳又悲伤”反正长孙皇后每次都是感动的搂着李治一脸欣慰,如果有可能,李治还会恶人先告状一番,而小桂子都会躬身在外把一切看的听的仔仔细细,悄悄的冲李治竖起大拇指,李治则是当作没看见,继续扮知错的好孩子。
所以王文度一番“诚恳”的认错,让李治和小桂子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然后李治不出王文度意料之外的挥一挥衣袖,“知错就好,下不为例。”然后在王文度还没有高兴雀跃时又补了一句:“这事朕早知道了,很早很早,程咬金也是。”
王文度低头,一身冷汗,他突然想起了军中传闻:有陛下暗卫锦衣卫监军,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若是那日自己答应了轻运的计谋,怕是不等太阳落山,人头就会落地,难怪自己初进大帐向程咬金诚秉有妙计送上时,程咬金眯起眼看自己那意味深长的笑,当时王文度自尊心作祟,还以为是程咬金瞧不起自己的妙计,直到今天王文度才知道,那是~杀意。
苏定方作战勇猛,指挥若定,思虑周细,人品又罡罡的,李治实在没什么说的,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皇帝要杀那些人品好功劳高的文臣武将,完美本身就是一种错。
李治不咸不淡的夸奖了苏定方几句,态度一般,但所用语句很华丽,擎天玉柱,架海金粱,什么有你在,大唐必能永安社稷,威镇边疆。
苏定方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应承谦虚了几句,就没再说什么,李治何人,能就这么应付了,本来准备不说的李治看苏定方淡定到蛋疼的平津表情,似乎这评价都是应该的,李治聚集火力,然后就继续着夸苏定方“四十男人一朵huā了”李治是这样说的,“苏定方,联看你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神采奕奕、威风凛凛的,像你这种长相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相貌堂堂、心宽体胖的人,大唐实在少见,性格又出类拔萃、鹤立鸡群,多多识广,能力更是文韬武略、文武双全、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个人魅力也高瞻远瞩、明察秋毫、虚怀若谷、胸怀天下,简直是人见人爱,huā见huā开,车见车载、沉着稳重、风趣幽默、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的伟男子,要不朕赏你个公主吧。”
苏定方的脸从平静到平唐的脸逐渐波澜皱起,最后脸色羞红,等李治说道要将大唐的公主姐姐嫁一个给苏定方,苏定方脸色瞬间苍白,道:“陛下,末将已有妻了,糟糠之妻,如何能弃,臣爱她到永远,绝无他娶之心。
”
说完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但那说话的语气,败退。
也不知道是李治华丽丽的评价还是李治那些艳名远播男宠面首成打的公主姐姐们太彪悍,硬是让一个沙场征战的大将变了脸色。
轮到薛仁贵了,这孩子成长型的,辽东之战只能算小鹰展翅,虽然离徙于南冥,水击三千里,扶摇而上九万里的国士还有不小的距离,但也让存心磨砺他的李治放下了心,原本历史上薛仁贵是被李世民“熬鹰”熬了十二年才放出去的,结果彪悍的一塌糊涂,高句丽三国就这样灭了,然后大败回纥,征伐突厥,像困虎下山。
不过面上李治却是淡淡说了几句,真的很淡,只有一句:“还不错。”就这样,但小桂子和归海一刀却特意的注视了一下薛仁贵,他们知道李治的习惯”对一个人十分喜欢欣赏的话一般都不会说太多,只有想坏点子时,才会殷勤的很,这个青年将军,以后不出大错的话会是大唐又一个候补的军方大佬,天子红人。
一顿谈话还算气氛融洽,没什么实质内容”无非做领导的夸夸立了功的好同志,但在场三人都知道更深层的含义,李靖死了,程咬金辞退了,再过不久还有更多的老人辞退”逝世,这下留下的位子,今天在场的三位,已经相当于那些举人了,就等着空缺历练足了,捞点简历”镀点金走马上任了。
会谈结束,苏定方、王文度退下了,薛仁贵独自留下”李治没有嘘寒问暖,只是道:“那人抓到了吗?抓到了就留下”没抓到立马滚蛋。”
没名没姓的,但薛仁贵知道李治提的是谁,郑重的点点头,又想起李治的话,忙补救道:“抓到了,残了,但没死。”
“吁”了口气,李治松了口气,不在意道:“没死就行,残了更好。”
“陛下,臣要把他带来吗?”薛仁贵说完后,干脆闭嘴不再多说。
李治长大嘴巴,精神一振,就待说把那孙子带来,但想了想就算了,太困了有点累,等好好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再陪那孙子玩玩,遴道:“不用了,等朕养足了精神,再陪那孙子玩玩。
又聊了半个多钟头,等李治觉得乏了,就说散了吧,李治是真乏了,绝对不装逼,他刚刚熬了一夜,还没补觉呢。
薛仁贵如获大赦,溜之大吉,他心中有愧,最怕李治问郁督军山前的失败,那是薛仁贵第一次被人阴了,心里都有阴影子,不想被人提。
等薛仁贵离开了,李治对归海一刀道:“通知锦衣卫将这个昔日魏王同谋,今天的薛延陀丞相被抓的消息通告天下,半个月后问斩,朕亲自监斩。”李治算算,估摸着半个月要是救人也准备好了,归海一刀面无表情的点头应是。
归海一刀虽然以前是混江湖的,但既然当了皇差,啥该说不该说的,心里并不比积年的老狐狸差多少。
李治步行出了未央宫,直到台阶上坐下,盯着三清殿方向,脸色平静,没有丝毫犹豫和不忍。
小桂子和归海一刀照例是在李治身后的,两人也不约而同齐齐看向三清殿的方向,低下头都没说话,只是看那个背影稍显消瘦的少年,一股不悲哀笼罩心头,替李治悲哀。
良久,李治重重吐出一口气唏嘘骂道:“这世间的种种爱恨情仇来了又去,有如潮汐,可是我所爱的人啊,只要我曾真的爱过你,那我就永远不会忘记,但,请你原谅,我还是要不动声色地继续走下去。狗日的人生本就充满了矛盾,皇帝都无可奈何。爱恨情仇的,全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生活不是为所欲为,有时候我们的承担要大于接受,皇帝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