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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婉言入宫时,哭的肝肠寸断。
洞房花烛那日,却被皇上原封不动的送回了寝宫。杜贵嫔立即成了后宫中的笑柄。
太后得了消息,气的两眼一阵发黑,怒不可遏的摔了茶杯。
“孽障!孽障!”
“太后息怒。”宫女嬷嬷跪了一地。
赵嬷嬷连忙暗地里打手势,示意所有人都退下。随即仔细收拾地上的碎瓷。
她动作小心翼翼,且特意放慢了速度,待到一切收拾妥当,约莫着太后的气也消了一些,这才道:“太后不必动怒。皇上许是一时半刻还没有转过弯来,杜贵嫔貌若天仙,连女人瞧见了都要心动,皇上年轻轻的又是血气方刚,且如此美丽的女子是自己名正言顺可以碰的,他们圆房是早晚的事。”
太后知道赵嬷嬷说的有道理,只是心里头还是像被压着一块大石头。想起前几日韩肃对她说过的话,那个毅然决然的样子,她就很难不想起裕王爷对长公主的偏执。
韩家的男人,难道都是死心眼吗!
“必须要杀,这个妖孽必须要除掉!”太后站起身来,头上的金凤冠两侧步摇前后摇晃,金光闪闪光彩夺目。
赵嬷嬷匍匐在地,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太后如今是铁了心的要靖王妃死,皇上又全心全意护着那人,不愿让那人受伤。她给太后出主意,皇上生气,她不出主意,将来有一日真的发生大事,皇上一样会迁怒道她的头上。太后是皇上的生母,皇上必然不会将她如何,可她一个下人,到时候如何承受龙颜震怒?
赵嬷嬷就有了一种骑虎难下的危机感。
今年的冬天雪格外的多,梁城的天气整日灰蒙蒙的。阮筠婷在家里照顾孩子还好,红豆去了趟文宝斋回来,拍掉身上的雪担忧的道:“今年的天气也不知怎么了,先是旱,如今又这么大的雪。南边儿的百姓怕又要遭殃了。”
阮筠婷没有那些忧国忧民的心思,一心只在孩子身上,眼看着小苁近五个月了,如今自己会翻身,阮筠婷和他说话,他还会咿咿呀呀的的回应,只是听不清说的什么。
红豆又道:“绣妍教和百草堂在南方办起了善堂,如今脸大梁城中的老百姓都在讨论他们的善举呢。能一下子做如此大的善事,应当也花了不少的银子。”红豆好奇的看着阮筠婷:“王妃,你说绣妍教和百草堂到底有多有钱?”
听到绣妍教和百草堂,阮筠婷的注意力才从小苁身上移开,面上与红豆谈论着,心里去开始安心。
最近绣妍教的和百草堂的活动好似尤为剧烈。皇上正在忌惮的时候,他们这么做,只会激怒韩肃。谁知道盛怒之下的韩肃会做出什么事来?
阮筠婷的担忧也不过一瞬间。她知道君兰舟做事有分寸,而且那个绣妍教,她也是昨日才从君兰舟口中得知,竟然是绣剑山庄幕后操纵。
绣剑山庄独立于梁国与西武国之外,暗地里又有如此教派遍布天下,早晚会成为韩肃对付的目标。
韩肃现在不动手,还与伏家人来往,那是因为他腾不开手,所以要安抚人心,让绣剑山庄先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绣剑山庄在这件事的反应上,似乎游戏出乎韩肃的意料。
南方如今又闹了雪灾,绣妍教和百草堂又一次齐心合力,与夏日时的旱灾相同,恐怕都会成为韩肃心头的一根刺。
阮筠婷不禁去想,如果她是皇帝,现在的她该做些什么才能安抚民心?
阮筠婷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刚出了正月,皇上御驾要亲临南方体察民情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国,这着实让南方百姓心中震荡。
在皇权至上的古代,皇帝就是百姓心目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神一般的存在。
皇上出行事宜,也在如火如荼的准备当中。
临幸当日,阮筠婷奉旨与君兰舟去郊外送行。
皇帝出行的仪仗,自然与当日韩肃出兵远征南楚国时的感觉不同。
阮筠婷自始至终都没有出马车,一直抱着暖炉舒服的斜躺在柔软的兽皮上垫子上。
韩肃屡次探头看向这边,都只能看到端坐在眼影上身着黑色锦貂大氅的君兰舟。
君兰舟脸上似嘲讽似戏谑的表情让韩肃很是不自在。
罢了,既然见不到,那就只能等他回来之时了。韩肃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不舍。
这一去,再回都城时怕已经到了夏季。
仪仗队和后头的禁卫军们缓缓启程,浩浩荡荡的在百姓山呼万岁声音之中离开众人的视线。
君兰舟笑着探身入马车:“婷儿,要不要在外头玩玩?”
“还是不要,我急着回去看小苁呢。”
君兰舟无奈的道:“自从有了小葱,你就满心都是孩子,连我都不怎么搭理。”
“你这么大的人,与儿子吃什么醋。”
两人一人在车里,一人在马上,一面并行一面说笑。
这温馨和谐的一幕,叫见了的人都难免会心一笑,除了太后。
今日韩肃离开都城,太后原本打算出来送行,可韩肃却说太后身体金贵,外头天寒地冻的恐让她惹了风寒,竟然不准她出来。太后却惦念儿子,此番是带到韩肃等人离宫后,才带了侍卫出来。
望着阮筠婷和君兰舟的背影走远,太后冷笑。
韩肃离开都城,是她下手的最好机会了。
皇帝御驾拖着蜿蜒长队行进在去往南方的路上,韩肃斜躺在马车里,无聊的翻看一本闲书。这样赶路毫无效率可言,却可以让他偷得片刻的清闲。
韩肃自从荣登大宝,已经有太久没有这样全身心的放松过了,斜靠着柔软的杏黄色缎面迎枕,舒服的只想睡觉。
夜里队伍安营在野外,韩肃一夜好眠,次日清早天光刚刚泛白,却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来人被侍卫拦下,在外头吵嚷着有急奏要禀明皇上。
韩肃闲闲的吩咐随性的春喜:“让他进来。”
“遵旨。”
不多时,却见衣衫凌乱满脸脏污的君召英进了营帐。在地当中扑通一声跪下,“皇上,靖王府走水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