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间,萧北舒已到了跟前,蹲身扶着阮筠婷的削肩将她缓缓放平在地上,道:“世子爷身份高贵,难免给阮姑娘惹来是非,还请您先回避,我自有办法通知人来救她。”
“这……也好。”方才激荡的情绪略微冷静,韩肃觉得萧北舒考虑的是极为周到的。就算他会娶她为妻,今日他若抱着阮筠婷出现于大庭广众之下,看到小人眼中,恐会于背后论她的是非。什么勾引,什么色诱,种种不堪言辞那些人从不吝啬。来日方长,也不急于一时。
韩肃站起身,不舍的看了阮筠婷半晌,才对萧北舒行礼,转身大步离开。
萧北舒望着韩肃的背影,目光很是复杂。随即摸摸阮筠婷的额头,触手很烫,萧北书皱起眉头喃喃道:“婷儿,你可怎么谢我?等着,我这便去给你叫人来。”说罢,也紧忙快步离开竹林。
微风拂过,有三两竹打着旋儿飘落在阮筠婷身旁,桃红的袄裙与她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阮筠婷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看着熟悉的嫩绿罗纱帐子上浅淡的云纹刺绣,愣了半晌才开口唤人:“红豆。”
她声音干哑,但守在外间的人仍旧听见了动静。红豆和婵娟急忙跑进屋里,见阮筠婷张开眼,欢喜的道:“姑娘醒了,快去叫大夫!”
“是,也要回老太太才是。”
婵娟出去了,红豆则是到八仙桌旁倒了一杯温水,回到床边扶着阮筠婷起身,喂她喝了两口,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姑娘,您觉着怎么样?“喝了些水。喉咙舒服多了。阮筠婷浅笑道:“没什么大碍,就是风寒。”她自己心里清楚,这次的病大多还是因为心情引起的,昨儿个一夜没睡,开着窗子吹了不少的风。
“现在什么时辰?我如何回府的?”
“回姑娘,已经戌时了。您晌午晕过去,多亏了甄嬷嬷及时发现。命人将您送了回来。您不知道,老太太、太太都被您唬了一跳,还当是旧伤复发呢。郎中看了之后说您是惹了风寒,大家才都送了口气。”
甄嬷嬷吗?也不知韩肃想了什么法子,他做事愈发妥帖了。阮筠婷心中暗赞韩肃行事稳重,但也听得出红豆的焦急,最近她多灾多难。屋里的人也跟着她受罪,拉着红豆的手叹道:“累你们担心了。”
“只要姑娘无碍就好。”阮筠婷关切的话,让红豆心里暖洋洋的,似照顾她的疲惫与焦急都被一句话抚慰了,“奴婢去将灶上煨着的小米粥给您端来。”说话间已经走向外间。
“先别忙。”阮筠婷出言阻拦,躺回榻上,闭上眼疲惫的道:“待会儿郎中就来了,还是先诊脉,稍后用饭就是。”
“是。”
郎中来给阮筠婷诊脉,确定无大碍。留了方子退下了。老太太也遣了画眉来探望。阮筠婷谢了画眉。给了她个三分的银裸子,画眉大大方方收下。笑吟吟的出去了。
一切忙的妥当,已经是戌时三刻,阮筠婷用了半碗小米粥,才刚躺下,却听外头韩滨家的惊讶的道:“岚爷,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姐姐醒了不曾?”
“醒了,醒了。只是这时辰都落钥了,您是……”
“我先前去求了老祖宗,请她允我过来的,姐姐病着,我实在不放心。”
“快请进来,夜风有些冷了呢。”
……
说话间门帘掀起,韩斌家的道了声:“姑娘,岚爷来了。”
话音刚落,阮筠岚便已经绕过屏风到了里屋,直奔床边来,一双与阮筠婷极相似的大眼灼灼望着阮筠婷,见她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姐姐,你没事吧?”
“已经没事了,来,过来坐。”阮筠婷抱歉的望着他,向床榻里头挪了挪。
阮筠岚坐在她身畔,抬起大手摸摸她额头,见体温无异常,这才松了口气,语气难掩焦急和担忧的道:“你今儿下午可真吓的我不轻,好端端的就晕倒了,害的我与风哥儿、英哥儿功课也没听进去,散学就急着赶回来。”
徐承风来看她不奇怪,“四小爷也来了?”
“是啊,不过老祖宗不知怎么了,见了四小爷并不如往日那般亲切,他连院子都没进来,便于兰舟回府去了。”
“是么……”阮筠婷狐疑的眨眼,徐家与君家世代交好,在加上前世她的死,老太太总觉得亏欠了君家的,对君家人素来客气,就连三太太那样无理搅三分的人,老太太都会让着她一些。怎么今日一反常态,对君召英的态度突然正常起来了?有些事,就是因为突然正常了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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