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筠婷说话慢条斯理,声音软柔,咬字清晰,不见高声却气势迫人。君召英闻言第一个哈哈大笑,其余人均莞尔。
少年已涨红了脸,即便自知理亏在先,仍梗着脖子嘲讽道:“徐府何时多了个辣子,年轻轻的,可惜了好皮囊。”
“喂,你……”
话没说完,少年已如惊鸿掠过寒潭一般,闪转而去。
君兰舟喃喃道:“好俊的轻身功夫。”
阮筠婷抿唇,回身问:“兰舟,那人轻功与你相较如何?”
“只在我之上。”君兰舟答的自然。
君召英看了看阮筠婷,又瞧瞧身畔俊美无俦的侍读,只觉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他们二人何时如此熟络了?谁都知道,阮妹妹一直对兰舟芳心暗许,如今她不再紧追不舍,兰舟是不是反被吊起胃口了?
阮筠婷蹙眉拍掉肩头浮灰,徐府何时来了个“侠客”贵宾?从这条路过来,只有可能是住在客院的。
一路沉思,不复方才笑闹,右转进垂花门,才迈上内门台阶,迎面却见身着正红色妆花遍地金蟒对襟罗衣,头戴金厢大珠簇花头面的老太太与一青年并肩而来。老太太抓着青年的手,二人说说笑笑,甚是亲切,身后三老爷和三太太,还有方才那一身白衣踩了她肩头的少年随行,面上皆是笑容。
这人什么身份,竟让老太太亲自相送?阮筠婷站在一侧,不着痕迹的打量,那人身高八尺,脸型俊雅,五官刀削斧劈般棱角分明,阳刚气十足。双眸崭亮,眼含睿智,唇角笑意清浅,仿佛下一刻就会说出调侃的话来。不是很俊的人,却偏生有一种让人服从与信赖的气势。
这人好生面熟,在哪见过?
沉思间,那人转过脸来,目光相撞,阮筠婷忙垂首敛眸,与罗诗敏等人退后几步,翩然行礼。。
低垂螓首一身粉白的少女立于桃树下,身畔之人纵然衣着华贵,仍旧只能沦为她身后秾丽的背景,伴随落英缤纷的景色,让人有桃花精灵临凡尘的错觉。
众人脚步皆转缓,老太太先摇了摇那青年的手,笑道:“萧世侄,这三位都是我的孙子孙女。”又道:“英哥儿,罗姑娘,阮姑娘,还不来拜见萧先生。”
听闻“萧先生”三个字,阮筠婷心念一动,面前这人,难道是乾元十年的状元,年仅二十岁便高中一甲第一名,但因殿试上语出狂傲,不被皇上重用的传奇人物萧北舒?她之前一直以为萧北舒应当是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头子,怎料却是二十出头的青年。
迅速抬头,萧北舒也恰巧看来,阮筠婷心下一突,霞飞双颊。她想起来了,那日缠足,她去找老祖宗求情,还以“镇宁公主”为例说了拒绝缠足大义凛然的话,当时在松龄堂做客的,不正是眼前这人?
天下还有更窘的事么……
“见过萧先生。”阮筠婷、罗诗敏行福礼,君召英君兰舟则扫地一揖。
萧北舒眸光扫过四人,淡淡一笑。却是上前一步伸手扶起君兰舟,拳头轻捶他肩头,“兰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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