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妥娘身板有劲,玉簪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加上妥娘是陪她来东府的人,俞嬷嬷就是知道了也不敢把妥娘留在西府,更不要说处罚妥娘了,否则玉簪偷了自己屋里的东西讨好大庆媳妇的事就会露馅。
仆妇欺负到主家头上来了,同是主家的东府太太们、奶奶们为了杀鸡给猴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到时候就不是打几板子撵出府的事了。
窦昭并不担心。
纪氏一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脸色大变,道:“这件事你不要做声,素馨一回来你立刻来禀了我。”
采薇应声退了下去。
纪氏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拿了本《三字经》出来。开始告诉她背诵。
夕阳西下的时候,妥娘回来了,还装模作样地拿了个兰草枕头。
纪氏单刀直入问妥娘:“你和玉簪打架,俞嬷嬷怎么说?”
妥娘喃喃半晌。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纪氏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沉吟道:“这件事我不好插手,不过。你可以写信给寿姑的舅母,让寿姑的舅母请我们府里的随便哪位太太帮着管管,我想我们府里的人都不会坐视寿姑被这样欺负的。至于玉簪,你明天一早就跟俞嬷嬷说,四小姐惯用自己的丫鬟,这两天我又要帮着六爷收拾箱笼,让她过来帮把手。我自有主意。”
妥娘见事情果然如窦昭预料的一样。心中实在欢喜,忍不住咧着嘴笑了起来。
纪氏看着也跟着笑了起来,道:“你是个忠厚老实,我很喜欢。以后只要你一如既往地好好服侍寿姑,自有你的好日子。”
妥娘觉得现在她过的就很好。但能得到六太太的赞赏,还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她连连点头,笑得更灿烂了。
纪氏见太阳下了山,想着窦昭在家里关了一天,就牵了她的手在院子里遛弯,信手指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告诉窦昭都是些什么。
二堂嫂和三堂嫂、五堂嫂一起来看窦昭。
纪氏正吩咐丫鬟摆瓜果,窦政昌和窦德昌下了学,白净高瘦的窦环昌和阳光四射的窦启俊也跟了过来。
“我们是来看四妹妹(四姑姑)的。”
纪氏把两人好好地夸奖了一番。
三堂嫂脸上有光,拉着儿子笑得合不拢嘴。
窦环昌则笑容温柔地和窦昭打着招呼:“四妹妹。你住得可习惯?东府好不好玩?”
窦昭无意和他们拉关系,佯装着腼腆的样子笑了笑。
东府的小一辈都在六房吃的晚饭。
晚上,六伯父没有回来,祖父却赶了回去。
第二天中午,传来了诸家和窦家解除婚约的消息。
窦昭并不觉得可惜。
一个女人,仅仅凭着这个男人愿意为妻子守制三年就觉得他是个好人。可见见识也十分有限。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很快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没有去想其中深层次的原因——母亲在她的心中,是个如水般纯粹、如火般刚烈的女子,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比她的母亲更至真至纯,更不是谁能取而代之的。
窦昭问着妥娘的去向。
采蓝笑着告诉她:“素馨和王管事去了真定州,明天下午就回来了。”
按照窦昭的推测,纪氏知道这件事之后,肯定会悄悄地帮她,为了不引起窦家人的注意,她多半会托付纪家在真定府的商铺帮着送信,而王管事正是纪氏的陪房。
她嘴角弯弯。
玉簪忐忑不安地挽着个包袱跟着采薇走了进来。
窦昭正在描红,纪氏坐在窦昭身边,像没有听见禀告似的,眼皮子也没抬一下,一边帮窦昭打扇,一边低声细语地夸窦昭的字写得好,就这样把玉簪晾了大半个时辰,待窦昭描完了红,纪氏亲自帮窦昭净了手,又端了丫鬟们送上的莲子汤喂了窦昭几口,这才道:“你是服侍四小姐的玉簪?”好像这时才看见她似的。
玉簪两腿站得直哆嗦,热得汗透衣襟,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听见纪氏的问话,忙道:“回六太太的话,奴婢正是玉簪。”态度十分的恭谨。
纪氏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下去吧”,然后满脸笑容地舀了勺莲子汤递到了窦昭的嘴边,耐心温柔地哄道:“我们寿姑真乖,一碗莲子汤都快吃完了!”
东府里的太太们什么时候和七***关系这么好了?
七奶奶都不在了,还把四小姐捧在手心里当成宝似的。
玉簪看着,有半晌的茫然。
已有丫鬟上前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角:“还不快退下去。”
她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出了内室,耳边传来不知道谁低低的讥讽:“不是说服侍过前头的七***吗?怎么我看着呆头呆脑的,莫不是混水摸鱼混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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