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淡淡一笑,又道,“那好,明日决战,你虎贲军就不必参加了。”
“啊?上将军别,快别啊。”晋襄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虎贲军真要是被剥夺了参加决战的资格,那他回营之后还不得被手下的将领们给埋怨死?还有两万虎贲军,只怕也要在背地里骂他晋襄的祖宗十八代了。
毕书道:“那你执不执行军令?”
晋襄就像是泄了气的羊皮筏子,一下瘪了下来,冲毕书拱手作揖:“喏!”
毕书微微一笑,这才对众人道:“今天先到这,诸位将军都回去各自准备吧。”
诸将冲毕书齐齐一揖,纷纷起身离帐而去,过了许久,帐外卦可以听到晋襄那隐隐约约的嘀咕声,显然是在向西乞烈发着牢骚,毕书嘴角却是绽起了一丝淡淡的清冷之意,明日决战能否取胜,关键就在于晋襄的虎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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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四更,韩信的王帐里却仍是灯火通明。
英布、韩阖、赵炎、蒯彻、薛欧他们早就回帐歇息了,韩信却是睡意全无,或者说根本不愿睡觉,这会,他正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
明日,不对,今日便要跟楚军最终决战了,既便是韩信,心中也殊无必胜之把握,所以他想趁着这最后的一点时间,将《韩信兵略》的最后一篇“沙场决胜”篇写完,这沙场决胜篇凝聚了韩信一生大小百余战的思想精华,可谓字字珠矶。
堪堪写完沙场决胜篇,韩信正想对整部兵书来个总结,一股狂风忽然荡起帐帘忽喇喇地灌进了大帐,摆在案头上的那盏油灯竟然被吹翻,一下就倒在了铺开的纸张上,溢出的灯油也濡湿了刚刚写好的手稿,韩信急伸手去抢救书稿时,手背在灯盏上磕了一下,霎时便划开了一道口子,两滴殷红的鲜血便洒落在了手稿上。
望着那两滴凄艳夺目的血渍,韩信不禁愣了一下。
因为无巧不巧地,这两滴鲜血正好染红了手稿上的两个字——兵败!霎那间,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便笼上了韩信的心头。
帐帘再次被人掀开,满脸忧色的公羊太医走了进来,劝道:“大王,你该歇了。”
韩信心头的阴霾霎时散去,当下扶起灯盏,淡然道:“就剩百十个字了,写完寡人就歇了,老公羊你也赶紧歇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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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际刚刚露出一丝鱼肚白,楚军大营里便响起了低沉悠远的号角声。
原本一片死寂的大营霎时便恢复了活力,酣睡了一整夜的楚军将士们纷纷爬起身来,披衣挂甲、整装扎带,然后互相招呼着,三五成群涌出大帐,向着各部预定的集结点汇聚,放眼望去,无数的楚军将士就像恒河之沙,正向着各个集结点浩浩荡荡地汇聚。
毕书跟许负一夜缠绵,清早起来自然是神清气爽,这会许负正深情款款地帮他栉发,栉好发,又帮毕书穿戴衣装,临出帐时,许负又从身后轻轻环住了毕书的猿腰,低声说道:“夫君,你可一定要回来。”
毕书轻握着许负的柔荑,柔声道:“娘子,为夫还未陪你泛舟云梦泽呢。”
许负嫣然一笑松开了手,毕书当下大帐步帐,帐外,亲军校尉铁牛早已经全装惯带,桥毕书的坐骑等候多时了。
毕书翻身上马,再回头对依帐而立的许负微微一笑,遂即猛然勒转马头,一挟马腹向着辕门方向飞驰而去,铁牛腾身上马再一声大吼,八百亲骑便如影随行、追随毕书身后向着前方浩浩荡荡奔涌而去。
几乎是同时,对面的齐军、淮南军大营里也响起了绵绵不息的牛角号声。
韩信大帐里,公羊太医再次给韩信施了一趟金针,原本因为连续熬夜而显得气色萎糜的韩信霎时又变得精神焕发起来。
韩信翻身坐起,喟然叹道:“这一下,寡人寿元又短至少半个月。”
公羊太医便翻身跪伏于地,惨然道:“大王,老臣委实已经尽力了。”
望着满头大汗的公羊太医,韩信叹道:“老公羊,你不必太过自责,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寡人有多少寿元乃是天数,非人力可逆,你……已然尽力了。”
说罢,韩信伸手拍了拍公羊太医的肩膀,然后披衣起身,径直出帐。
帐外,太子韩阖、军师赵炎、上将军薛欧以及程黑诸将早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众人的神情有些凝重,韩信便微微一笑,淡然道:“诸位,今日之战,我大齐必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