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话,又是什么情景却不好说。
官宦人家,则受总督府影响颇深。谁都晓得,总督府太夫人礼佛,最是虔诚,逢年过节都要往普济堂、育婴堂两处舍银子。
寻常百姓,则以“善有善报”,鼓动人心,双管齐下,使得普济堂可以由地方上自给自足。
没想到,这“善心”像是能感染一般。除了普济堂,终于也有人想起育婴堂。于是,求寿、求财,变成了“求子”,使得不少闺中贵妇,使人往育婴堂送银子。
清苑城里,风气一变。
大家见面,不再显摆谁又得了什么古董字画,收了什么如花美人,而是谁做的善事多。
能有这样的成果,曹颙这个总督,也颇为自得。
只是他是总督,不能将眼光放在一城之地,除了发展工商业,繁荣地方经济,为国库增加赋税,他还想为普通百姓做点什么。
于是,雍正四年,曹颙给自己制定的工作计划,就是修路。
修路,现下派到各州县。
从京城到清苑的路,从清苑到沧州的路,从清苑到洛阳的路。
道路畅通后,由交通相干系的产业,还能发挥发挥,货运、客运、通邮……
曹颙一边掐手指头,算着自己回京的日期;一边干劲十足,想要在直隶留下点政绩。
不管这些外人眼中的“奇思妙想”成不能实现,只要露出来,就算给旁人做个示范。
对于曹颙的作为,蒋坚与宋厚都表示支持,前者是因为心善,觉得曹颙爱惜百姓,大好;后者则觉得机会到了。
曹颙而立之年,就已经为天下首督,回到京中,再做堂官,已经是贬职。
皇上不可能让曹颙在直隶久留,与其让皇上闹心,不知该将曹颙放在什么地方,还不若让他挑出些错来,训斥一番再调回京里。
不只曹颙开始为回京做准备,连初瑜也有些坐不住。
孩子们大了,也将到说亲的时候,清苑这边,哪里有合适的人家……
京城,年宅。
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打破沉寂、空旷的院子。
“是男是女?”年希尧等在外头,见接生嬷嬷出来,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恭喜大老爷,贺喜大老爷,是位小少爷。”接生嬷嬷抱了婴儿出来,带了几分欢喜道。
年希尧身后,站着双眼洼陷的年熙。
听说是男孩儿时,两人对视一眼,竟不知该欢喜,还是惆怅。
这是年家曾孙第一人,若没有这番变故,这孩子的到来,只会让全家觉得欢喜;现下,却是欢喜不起来。
即便是添丁又如何,年羹尧自尽,年富由斩变成绞,父子两个早没了性命。即便有无父的孩子留下,等到十五岁,也要发配边疆。
“老太爷还等着,先去给老太爷报喜吧。”年希尧说道。
年熙迟疑了一下,道:“大伯,二弟这孩子……要不然养在侄儿名下?”
年希尧听了,摇头道:“不可不可,那样的话,可是欺君之罪。你也不必太多忧心,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即便旨意要你父亲直系子孙十五岁发遣,谁知道十五年后又如何?”
年熙闻言,垂下眼帘,低声道:“是侄儿想左了……”
伯侄两个正说着话,就有小厮传话,上回来给老太爷诊病的乐大夫来了。
年老太爷是这个府里的顶梁柱,有他老人家在,即便遭遇这么大的变动,也会稳住。
年家出事后,年老太爷与年希尧两个,都被罢了官爵,年宅也就没有请太医来问诊的资格。
幸好,年老太爷与年希尧虽丢了官,可家中积蓄颇丰。年熙一片孝心,便花费重金,请了城里口碑最好的乐大夫过来给老太爷请脉。
乐大夫出手果然不凡,下了方子,又为老太爷制了几盒人参丸。调理了一个月,原本要不行的年老太爷又养了过来。
就是年熙也得了乐大夫两个好的养生方子,调理得孱弱的身体渐渐结实起来……
老太爷屋里,乐大夫已经诊完脉,提笔写了新方子。
因方子里需要用人参,乐大夫又将带来的一匣人参留下。
少一时,年希尧与年熙两个到了,听乐大夫说吃完这个方子,就能住了药,都觉得欢喜。
年老太爷只笑眯眯听着,看来心情也大好。
只是等乐大夫离去,年老太爷打开匣子,看着里头小孩胳膊粗的人参,半天不撒手。
年希尧近前见了,笑着说道:“怨不得同仁堂名气大,他们家的人参倒是真不错,换做其他铺子,哪里能拿得出这样的人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