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亲的二姑娘,虽是行二。却是傅鼐的庶长女。只因认了静惠,排行才延后一位。
曹颙听了这个消息,愣了半天。
傅鼐前两个月接了伊都立的差事,升了兵部侍郎,正是春风得意。他长子昌龄去年中进士,选庶吉士,今年散馆后,就留在翰林院授检讨。
作为潜邸旧人,傅鼐这两年的仕途平平,远不如其他人那般惹眼。可是,没有人敢小瞧他。
因为他是满洲勋贵。上三旗侍卫出身,在皇帝身边的时间又长,同其他的潜邸奴才还不相同。
曹颙实在没想到,傅鼐会如此不智,在这个时候同隆科多结亲。
隆科多虽还挂着九门提督,可实权已经被架空。任是谁都瞧出,皇上对这个“舅舅”的情分淡了。
这门亲事,功利性太强。不过,也能看出隆科多心智坚忍,竟能放下架子,结下这门并不匹配的亲事。
曹颙同傅鼐这些年虽以亲戚的名义往来,可不过是大面上过得去,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感情。
对于此事,他便只能叹一声。
倒是李氏听说此事,甚是好奇,还多打听了两句。
佟家有尚主之心,并不是秘密。如今这公主换成了侍郎府庶女,落差也太大了些。
腊月二十,京城事了,放假到督标官兵也都销假归来,曹颙便离开京城返回直隶。
京城往直隶送的年货,早已先一步用马车送去。
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小年这一天,回到保定府。
城里,年味已经很浓。
总督衙门已经“封印”,除了值守的官吏文书为,其他人多已经离府。
曹颙回来后,用两天功夫,在官署处理完积压半月的公务,才松了口气,开始歇着。
路途疲劳,加上在京城这些日子,四处应酬人又糟心,使得他身心俱疲。
至于每日里来总督府送年礼的那些地方官员,或是官员的幕僚子侄,曹颙都使蒋坚与宋厚见了。
却是有人见不得他清闲,听说他处理完公务。冯传就找上门来。
“大人,老朽那几位老友有意过来瞧瞧,可这莲花书院只有三进房屋两栋,六十多间房,实在太小了些。”冯传带了几分无奈道:“要想要造福直隶士子,许是还得请大人援手。”
“用地的话,倒是好说。对面池子边不少空地,等‘开印’了,使人去保定府衙门问一问,要是能买下来,就买下来。”曹颙道:“用银子的话,我这里也有。却是身份所限,不好用太多,要不然有邀名之嫌。不是说要动员地方士绅捐银么?怎么又没了动静?”
冯传叹了口气,道:“由徐山长出面,拜访了几家,多在观望中。有几个有了准信的,也不过是几石米,几两银,杯水车薪,顶不了大用。”
曹颙似有所悟,看着冯传道:“先生不会是找我来诉苦的吧?先生见识不凡,想来已经有了好主意。”
冯传被曹颙点破,咳了两声,道:“老朽倒是有个建议,那就是要借借大人的势。虽说莲花书院现下不名一文,可只要总督公子进学的消息传出去,怕是就不用求人捐银子了!”
曹颙闻言,笑道:“确实是好主意,不过不能只想着地方士绅的银子。我初到直隶,他们不敢露富,怕被惦记也是人之常情。不是谁都有善心的,总要捐的心甘情愿才好。既然莲花书院是义学,只收无力进学的寒门子弟,那天佑就不能白白占这个便宜。我这当父亲的,便为儿子读书,捐五百两银子做助学之资,不仅天佑,还有我幼弟与两个义子,明年也一并要送到书院的。如此一来,一人五百两,总共就是两千两。往后,其他不附和寒门身份的士子想要入书院,也可效此例。”
冯传听了,眼睛一亮,已是明白曹颙用意。
“妙,妙,妙!”他摸着胡子,眯着眼睛,道:“如此,莲花书院,怕就要名动直隶。别说是士绅,就是文武官员,怕是要挤着脑袋往书院送学生。”
曹颙道:“物以稀为贵啊,先生可以同徐山长商量商量,将寒门子弟,与花助学金送进来的学生定个比例,总不能鸠占鹊巢。”
冯传点点头,道:“正该如此,书院毕竟是书院。要是都收外头的学生,使得寒门学子不得进门,反而失了办学初衷。”
老人家倒是精神抖擞,同曹颙说完,一刻也待不得,出门寻莲花书院的徐山长商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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