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都遮在裙子下,一点也看不出。
当年娘亲不顾她哭喊,给她裹脚时,可曾想过是这小脚也成了女儿的罪过。
想着想着。她实是忍不住,蹲下身子,的眼泪簌簌落下。
这时,就听旁边有人道:“咦?你哭了?”
小楼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中认出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曹府七爷长生。
“没哭……”她迅速擦了泪,回道。
长生却是上下看她两眼,道:“谎话精!”
小楼被噎得无语,将方才的懊恼自怜丢出去,只想着赶紧去完成任务。回去交差。
长生却没有的放过她的意思,侧身一步,拦住她的路,鼓着腮帮子,恶狠狠的道:“你不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么?跑哪里去了,也不见你回兰院!”
小楼说了自己的新差事,长生扥扥脚,往兰院去了……
*
兰院,上房。
曹颙才从衙门回来,过来陪母亲说话。
李氏的意思,是想要再寺院中供些高香,为初瑜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虽在孝期,但是双身子,尽孝也要仔细些。”李氏喋喋不休,道。
对于媳妇这胎,她是盼着添个男孙,为曹家开枝散叶。
她看着儿子,倒是有些理解当年老太君给丈夫纳妾的作为。老太君是重规矩之人,没有与媳妇夺权的意思,老人家之所以接二连三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曹家子嗣。
若是媳妇不是出身高贵的郡主,她是否也会主动张罗为儿子纳妾,她也说不准。想到这里,她望向曹颙,眼中倒是带了几分嗔怪。
正说这话,就见长生打外头进来,直接扑向李氏。
李氏俯身抱他在怀中,道:“我的儿,这是打哪儿跑来?瞧着一脑门子的汗。”
长生却是体会不下去母子情深,只当自己受了小楼之托,要问个究竟。
这会儿功夫,他才看到哥哥曹颙。
长生有些紧张,忙从李氏怀中跳出来,抄着手,道:“大哥。”
他记事起,曹寅已经病故,曹颙身兼父职。所以他对这个哥哥格外恭敬。
曹颙问了两句课业,就起身回梧桐苑。
等到走后,长生就开始央磨李氏,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想要接小楼回来。
李氏被磨得没法,只好答应他先使人看看……
*
侧福晋“三七”后,初瑜就没有回过娘家。
她只闷闷的,不说话,而后摸着自己的肚子,忍下悲伤。
今日,曹颙却是专程同妻子商议事情的,那就是今年的万寿节贡礼。
这东西年年贡,使得大家早已没了激情。
初瑜随口说了几个,曹颙还是不甚满意,心中想着是不是改日约十六阿哥,跑趟琉璃厂。
二月底,曹颙发了笔小财。
几位督抚进京陛见,恨不得在六部里撒银子似的,好一番巴结。
曹颙这个副堂官,有背景、有前途,大家自然乐意往他身边凑。
就在这仲春世界,*光灿烂之时,曹颙见识了一把,什么叫“诛九族”。
去年押解进京的朱一贵等人,都按谋反律处置。
主犯朱一贵族九族,包括襁褓中的幼子;从犯李勇等六人诛三族十六岁男丁,七人女眷给功臣之家为奴。
朱家男丁尽屠,死了的祖父挖坟鞭尸,原因并不是“谋反”,而是朱一贵“冒称”明朝后人。
曹颙没有受虐倾向,自然不会巴巴地去这血腥场面。
只是,等到衙门中同僚讲起时,他也恍然。
听说这几家的女眷都入了镇守福建的几位大吏家,曹颙越发坚定想法,要给曹家家规上添一条,不买罪臣家眷。
转眼,进了三月。
曹颙有些累,有的时候不知自己忙什么。
妻子有孩子,自己不是当有事业?
昌平的桃花不知开了没有,这念头一出来,他就有些坐不住。
好不容易挨到休沐,他就约了十六阿哥一道出城溜达。
因*光明媚,这出城游春的马车络绎不绝。
十六阿哥见状,精神头立时增加。如此一来,同曹颙的暮气沉沉对比起来,更加鲜明。
十六阿哥见曹颙没精打采的模样,不由失笑,道:“孚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看十六叔能帮你什么?”
曹颙听了,翻了个白眼,不结他的话茬。
等到了庄子,曹颙就泡温泉去了。
雾气缭绕中,曹颙原本麻木的心,渐渐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