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浊气挥之不去。
侧福晋是郡王侧福晋,上了玉牒的皇家人,这丧事都有内务府使人预备,王府那边倒是井然有序。
曹颙“头七”、“二七”都去了。
这期间,因初瑜养胎,七福晋除了使人问病,还专程使婆子送了几筐芦柑,说是初瑜早年最爱吃的。
初瑜盯着那几筐芦柑,心中叹了口气,打发人将这些芦柑分了……
曹颙除了当差。就是回家照顾妻子,看着忙忙碌碌的,实际没啥正经事。。
曹颙日子过得轻松,旁人却越发不自在。因为,今年是大计天下官员之年,这考评如何,关系到日后仕途。
曹颙虽不八卦,但是架不住说得人对,对这次大计天下官员也就生出不少兴趣。
直到大计天下的结果出来。曹颙才晓得自己几年前多么幸运。未及弱冠的年轻道台,因善待地方百姓的缘故,就得了个“卓异”的考评。
要知道,这大计天下官员,三年一次。一次也不过出十几个“卓异”。
曹颙当年远在山东,就得了这样的照顾,看来真是恩自上从。
如今曹颙在户部,想要得个“卓异”,却是不容易。毕竟他是副堂官,有了功劳是正堂的,没了功劳就要替正堂背黑锅,这也正式副职的尴尬之处。
虽说大计天下三年一次已惯例,但是这倒了最后,朝野中人都揣测纷纷。
这被褒奖的“卓异”官员少,像其他“贪酷”、“年老”、“有疾”、“不谨”、“罢软”、“才力不急”、“浮躁”罪名的官员却多,小两百人。
等到这两百人收到处分时,大家后知后觉,才发现不对劲。
这些人中,多是皇子府的门人,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
就是原本要升职的王全泰,而今也因考评得了个“浮躁”,暂时与升职无怨。
曹颙冷眼旁观,暗暗心惊。
看来康熙在清理皇子们爪牙,好让新皇安稳登基……
*
郭里口,御舟上。
十三阿哥拿着手中的折子,神情有些疑惑。
王全泰虽是十三阿哥门人,但是出仕这几年,都凭着真功夫立功。而今,莫名其妙地丢了新缺。这考评中永远地留下一笔。
十六阿哥刚好来寻他,站在舱门口,见着十三阿哥脸色晦暗看信。
他迟疑一下。寻思要不要进去,十三阿哥已经抬起头,露出笑来,道:“十六来了……”
十六阿哥也没有什么正经事,说了几句,也将话题说道大计天下之事。
十三阿哥闭口不提此事,只是静静地听十六阿哥讲述。
十三阿哥晓得,自己回不去过去了,再没有鲜衣怒马的轻松。
若是早年,他身边的人受了委屈,他绝不会忍,想着暴跳出来,给妻子长脸。如今,他到底多了胆怯,晓得留三分雨滴……
*
转眼,到了二月初十,曹颙带妻子回淳郡王府,为侧福晋做“三七”。
不知道是否想明白了,初瑜在七福晋面前神色重复,这多少失了兴致。
忙了半日功夫,曹颙正闲着,就同几个小舅子坐一道,加深感情。
丧母之痛,显然这几个青年人措手不及,样子憔悴不安
曹颙见状,不由皱眉。
这埋怨福晋的话,初瑜作为出嫁的女儿,偶尔能说一下。只要不流传出来,也无伤大雅。弘曙作为王府未来的继承人,却不能这样做。
真相如何,已经过去。弘曙要是真记恨上七福晋,闹出旁的出来,就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他思量再三,还是 决定旁观,不参合进去。等到有机会。告诉岳父。也是罪过。
侧福晋“三七”过去没几日,圣驾回銮。
这“大计天下”也留下了尾巴,关系到小两百官员的仕途胜率,这四下里钻营得还少了。
就连曹府,都接连招待了两位客人,
一位姓曹的知府,浙江金华人,并不是曹府族人,但是祖上有曹府有往来。他须发皆白,依仗着年岁大,提及两家祖上的交情。
一个姓孙的郎中,就是孙文成的堂弟,是孙家嫡子子弟。
曹寅在时,这两人就曾上过家门,所以曹颙也认识。
他们倒是真当曹府是亲戚了,半点不含糊,理直气壮地说出所求。
曹颙看着两人,只觉得脑袋里是浆糊,转而渐渐清明。
他已知道,这次大计,多是清理的皇子家奴。
眼前这两人,官不高,名不显,却是不知不觉地择了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