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同儿孙团聚,便应了明日过去。
三阿哥欢喜不已,又陪着说两句话,跪安下去,回去预备明日迎驾事宜。
曹颙与十六阿哥两个,刚好往圣驾行在这边来,正好看到三阿哥的背影远去。
十六阿哥看着三阿哥的背影,面上露出几分不屑,转头对曹颙低声道:“难道他没有眼睛,没有耳朵,不晓得如今朝廷艰难,真以为像他那般做作,附庸风雅,就能问鼎储位?”
这个谁说得明白,毕竟是九五之尊的儿子,谁不想着自己就是真龙天子。 更不要说,三阿哥想得也无差。
按照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如今大阿哥、二阿哥都被圈了,他这个行三地阿哥成为诸皇子之首。 也算是最有机会继承皇统之人。
“不是说四爷要来了么?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曹颙不好多说什么,转了话道。
“是啊,要不然你以为为啥三哥这么着急,这几日巴巴地觐见了两、三回,就是为了请皇阿玛游园之事。 ”十六阿哥说道。
两人说着话,到了圣驾所在。 请内侍进去通禀了。
过了一会儿,就有旨意出来。 传他们两个进去进驾。
十六阿哥手中,捧着厚厚地账册,就是他这些日子整理出来的。
听着十六阿哥说起内务府弊端之事,康熙的脸色深沉,看不出喜怒,偶尔扫过的曹颙与十六阿哥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曹颙躬身立在一旁。 听着十六阿哥侃侃而谈,心里也捏着一把汗。
十六阿哥向来慵懒,这回也是受了刺激,有了争强好胜之心,所以办事特别用心。
然而,康熙是最求稳地性子,又是顾惜朝廷颜面,十六阿哥怕是要白张罗。
听到十六阿哥请旨说要清查核对各地皇庄。 按照田亩数额重新制定贡品总数,康熙没有立时作答,而是看了看曹颙,问道:“曹颙,你如何看?”
“回皇上的话,微臣附议十六阿哥。 内务府所辖皇庄、山林、沼泽。 有不少出息,若是能开源节流、物尽其用,也能丰盈内库。 ”曹颙思量了一下,躬身回道。
许是真没银子闹地,康熙稍加思量,还是点头应了十六阿哥所请。 不过,他却不忘告诫,道:“胤禄,你既管着内务府,同曹颙两个想着开源节流也算是勤勉。 不过也要晓得分寸。 不要闹得人心惶惶,不得安稳。 ”说到最后。 已是带了几分严厉。
十六阿哥想要辩解,看着康熙神情严肃,心里叹了口气,俯身应了,道:“是,皇阿玛教训,儿臣记下了。 ”
从御前出来,见天色不早,曹颙与十六阿哥别过,出了行宫回家。
到父母处问过安,同儿子们说过几句话后,曹颙就回东院这边。
香草来了,初瑜同她两个正在看鞋样子。七娘也在,绘声绘色地给天慧讲海边的故事。 不只天慧听入迷了,连喜彩与乌恩她们,也都听得津津有味。
见曹颙回来,香草忙起身同他见过,随后带着七娘回去。
初瑜服侍着曹颙更衣梳洗后,饭菜已经摆放。
见摆了三副碗筷,曹颙道:“不是打发人回来,叫你们先吃么?都多咱了?饿坏了你同闺女怎么办?”
“我同天慧下晌在太太房里吃饽饽了,后来问她,她也说不饿,才一块等额驸回来地。 ”初瑜给天慧擦了手,要抱女儿上炕。
曹颙怕抻到她伤口,忙止住,自己俯身将天慧抱上炕。
“额驸,额娘打发人送信,说是想挑一个好天,请老爷太太与孩子们过去游园。 额驸何时休沐,能匀出半日功夫么?”初瑜问道。
“我这边不碍的,跟十六爷打声招呼,什么时候都能出来。 只是这两日圣驾要出行宫游王园,岳父那边,怎么没动静?”曹颙反问道。
“我也有日子没见阿玛了,不晓得缘故。 听弘倬上次来说,三伯家的园子又气派又雅致,比阿玛那边宽敞多了。 不晓得是不是这个缘故,阿玛没有请旨。 ”初瑜回道。
同样都是皇子,亲王与郡王地位不同,郡王与贝勒、贝子地位也不同。
像三阿哥这般自信招摇,未必是好事。
虽说岳父那边对皇长孙弘皙态度不明,但是这般低调不招摇的性子,就是护身符了。
次日,圣驾从行宫出,幸和硕诚亲王园子。
曹颙则是凌晨就起了,从行宫到王园这一路,已经设了路幛,都是用黄绫围了。
黄土铺地,清水洒街,内务府衙门这边,从半夜开始忙到天亮,才算是收拾妥当。
赶了数日路的四阿哥,到了热河,叫福晋带着随从去了这边的园子,他亲自往行宫请安。
尚未到抵行宫门口,便听到鼓乐齐鸣。在鼓乐声中,众人地簇拥下,銮驾从行宫缓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