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将儿子拉到别处,劝他熄了这个心思。
虽说王全泰去广州帮着堂叔料理了几年生意,但是毕竟是做过官的。 要是想要重新出仕也不是难事。 正经人家闺女不找。 为何要娶个商家女进门?
王全泰听得目瞪口呆,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这王氏一族。 就是海商、珠商出身,这如今才哪儿到哪儿,竟挑剔起商贾身份?
老太太还在唠叨,倒是家规不需纳妾,要不然地话,这郑家闺女做妾倒是使得的。
王全泰听了,已是变了脸色。
老太太见长子如此,方不再唠叨,只是带着几分不自在道:“要是你实在想娶,娘也不拦你,这么大了,没个媳妇,也不成样子。 只是你多少要为你兄弟想想,他还要考功名……左右你们也大了,要不若就分家吧……”
王全泰却是怒极反笑,绕了这么大圈子,关键的不过是后头这一句。
他笑了笑,道:“那照娘的意思,这家该是怎么个分法?”
老太太道:“你给你堂叔当差,又不在家住,这宅子是你二弟新置办的,就不用分了。 你爹当年留了六顷地,你们兄弟两个均分,这样可妥当?”
老太太问得认真,王全泰却是有些张不开嘴。
出去当差十多年,赚下的银子少说也有一千几百两。 他兄弟用这些银子,置办了三、四顷地,两个铺子,还有这处新宅子。
王全泰留在身边地银子不过几十两,连娶媳妇的银子都没有。
他老娘说帮他攒老婆本,让他将银子全交家,就是这样个攒法?
老太太见王全泰不吭声,吧唧吧唧嘴道:“你们不过两口人,赚得银钱又多,多体恤体恤你兄弟吧。 你几个侄儿都读书了,这买笔买墨都要钱呢。 ”
王全泰意兴阑珊,心里不晓得什么滋味儿。
不只老太太如此,就是他兄弟,说话之间也不似过去那般恭敬。 过去他是六品官,他弟弟是秀才。 如今他弟弟还是秀才,他却是给堂叔料理生意的管事了。
王全泰原还想要同母亲好生掰扯掰扯,但是想着老人家上了年纪,他又是多年不在身边尽孝,实是计较不起来。
他寻了个由子,带着郑沃雪离开家,去了王鲁生处。
这门亲事。 早年还是王鲁生是晓得的。 说起同行郑家,两家也颇有渊源,前朝时也联姻过。
后因改朝换代,朝廷下了禁海令,采珠业衰败,两家才断了往来。
这见了郑沃雪,王鲁生自是待之世交子侄般。
对于王全泰地家事。 他也晓得些,知道王全泰的难处。 便由他这边给张罗了婚礼。
王全泰虽说心寒,但也不算太多意外。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给郑虎的信中,提及进京之事。
出了正月十五,老太太便使人提及分家。
王全泰原是想不要的,尽数留给母亲做养老之资,却是被王鲁生给呵斥一顿。
他已经是娶妻之人。 怎么能家无恒产?况且这是他父亲所留,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王全泰听了,便收了那三顷薄田,却是没有寻思托人照看,而是尽数卖了。
卖了八百两银子,王全泰拿出其中的三百两,给王鲁生。 算是还上了之前地迎娶之资。 另外五百两,尽数交给妻子收了。
王鲁生气地不行,拿着棒子要揍他。
这自古以来,只有败家子才卖祖产。
王鲁生却是苦笑,他要是不卖地,怕是老太太同他兄弟那边都不安生。
他没有将那一千多两银子放在心上。 只当是给老娘尽孝心。 但是老太太同他兄弟那边却是心虚,隔三岔五地试探一把,看他有没有要回银子的心思。
往后既是不打算留在这边,还留着地做什么?
熬到了二月初一,老太太生日,王鲁生带着妻子去给母亲过了寿,便动身启程往京城来了。
曹顒地心中,原是有些纳罕的。
王鲁生是王家子弟,就算是娶了郑沃雪为妻,也没有跟着投奔曹家的道理。
瞧着夫妻两个的装扮。 再想想管家所说他们夫妻两儿只带了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两个仆人上京。 行李也甚是简便,曹顒心里越发有些糊涂。
王鲁生不是小气人。 这侄子帮他在广州料理了三年生意,自不会亏待。
再说,郑沃雪那边,可是有数万两的嫁妆银子。 当初杨明昌那笔买珠方的十六万银子,曹顒给了郑虎的。
郑虎原是要留下六万,剩下十万给妹子做嫁妆。 郑沃雪却是不干,最后兄妹两个均分了。
这几年在广州,郑沃雪也使银子经手过几次买卖。 虽不能说赚了翻番,但是多了一万两万是有地。
搁在什么地方,这个身价都算是过得去,夫妻两个为何又这般清苦?
不只曹顒糊涂,就是郑沃雪的嫂子曹氏也是不明白。
早年曹氏跟着丈夫去过广州的,姑嫂两个年纪差不多,感情甚好,说话之间也是少了避讳。
曹氏拉了小姑子的手,上下打量了,不由地摇头,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怎么姑娘出了门子,倒是不如先前了?王家不是中等人家么,就清贫如此?”
郑沃雪笑了笑,道:“出门在外,不好招摇。 ”
曹氏撇撇嘴,却是不信,道:“姑娘别蒙我,就算是出门的缘故,那马车、那身边侍候的人,那行里。 就是乡下地主婆子出行,也比这体面。 ”
郑沃雪却是没有接话茬,而是岔开话问道:“对了,嫂子,先前让哥哥寻的宅子,哥哥可寻得了?”
曹氏笑道:“早早就打听妥当了,有两处,都在前门外。 虽说不在内城,但也是好地界,以后往来也便宜。 都是三进的,一处是京官住过地宅子;一处是个晋商的宅子。 价钱也不贵,一处一千三,一处一千八。 那商人的宅子虽说贵些,但是带着小园子,听说收拾得甚至利索。 就等着姑娘同姑爷看过,就能到衙门办手续了。 ”
郑沃雪听了,却是有几分为难,低声道:“嫂子,既是哥哥用心寻的,这宅子自然是好的。 只是……眼下手上银子有些不足,还是先买个小院子住吧,不超过三百两银钱的最好。 ”
曹氏听了,不由皱眉,道:“这是什么话,就算手头紧,不是还有你哥哥么?你哥哥可是想直接买下地,因怕妹夫脸上不好看,才没有先付银钱。 既是你们手头紧,让你哥哥出就是。 你出阁,你哥哥也没给置办份体面的嫁妆,这才是他的不是。 我跟他念叨好几回了,这哥哥做的太不该。 ”
早年郑虎虽说同妹子分了十六万,但是并没有告诉妻子实情,怕突然添了横财,突生变故。 只拿出其中的一万两,当是失而复得的祖产,交给了妻子收着。
曹氏不晓得郑沃雪有嫁妆银子,所以这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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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迟了,今晚赶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