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子,谁不是寒窗苦读出来的?这却是十里取一地事儿。 且难着呢。 ”
曹硕点点头,道:“晓得了。 明儿我只当是寻常书房做题就是。 ”
曹项则道:“我不怕,这次不行,三年后再去就是。 ”
曹颙见两个小的都欢实多了,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嗯,明儿还要早起,今儿你们早点睡。 省得考试时乏。 ”
兄弟两个应了,相伴回去。
曹颂看着兄弟两个的背影,不好意思地对曹颙道:“哥,其实,弟弟不惦记参加武举了,也是因心里有些犯憷呢。 ”
这话曹颙还是头一回听他说,问道:“怎么?是因上次牙疼的原因,怕这次又有什么变故?”
曹颂抓了抓头。 憨笑两声道:“一半是因这个,怕弟弟运气不好,再出点儿什么意外;另外一半,却是怕使劲了,也没考上,在弟弟们面前挂不住脸……也怕静惠晓得。 心里瞧我不起……”说到最后,却是音量渐低。
见了曹颂如此,曹颙倒是有些不晓得说什么了。 如今侍郎府小姐得病地消息传来,兆佳氏也鲜少念叨同哥哥家结亲地事了,但要是想要静慧过门,却也不是那么便宜地。
今儿已经同伊都立说了,明儿上午不往衙门去,要送两位弟弟进场。 看来,应该往富察家走一遭。 静惠的亲戚中,数这位姨母对外甥女最亲近。
想到这里。 曹颙问道:“静惠那边儿。 你问过口风没有?就算你有这个心思,这也是两人的事。 总要静惠愿意嫁你,咱们才能筹划其他的。 要不然的话,你这么自说自话,她心里再不乐意,我们还能强娶不成?”
曹颂听了,点了点头,道:“嗯,明儿我就去寻她,问个明白。 总不好这样拖拖拉拉的,听说她姨母那边儿,也开始给她张罗亲事了。 ”
曹颙想起兆佳氏的脾气来,道:“不管如何,既然是要背负人家姑娘地终身,你要思虑清楚了。 静惠那丫头同别人还不同,孤苦伶仃,怪可怜见的。 你要是那种三天新鲜地,趁早就放手。 ”
曹颂忙拍了胸脯,道:“瞧哥哥这话说地,我是那种人么?哥哥且看着,我都大了,是爷儿们总要有所担当!”
曹颙看了他一眼,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话是你自己个儿说的,你记在心里就是……”
兄弟两个又说了两句闲话,便回了内院。
初瑜已经回了梧桐苑,曹颙进去时,她正收拾炕上地针线。 这是给天恒缝制的一件小帽子,才缝了一半。
前几日,恒生抓周,抓得就是个小木剑、小木刀什么的。
恒生长地比一岁的孩子大,已经会走道了。 虽说还走不稳当,老是摔一下,或者坐个屁股墩什么的,但是他却淘气得紧,一眼没看到,就满地跑。
初瑜因天气渐凉,怕他不小心见了风,便寻了块软和的料子,打算给他缝顶小帽子。 因又看着恒生,还要照看天慧,这静下来的功夫不多,活计就做得慢些。
曹颙坐在炕边,看着摇篮里的闺女,对初瑜道:“孩子小,怕冷,要不,今年火炕早点烧?”
初瑜犹豫了一下,道:“不是有说头么?这样不合规矩,在犯了什么说头。 虽说孩子怕冷,但要是燥了,起热疹子,也够遭罪地。 ”
“可是只在屋子里放炭盆的话,孩子熏着怎么好?”曹颙想起去年冬天,东屋因恒生住着,便像沂州似的,修了地热:“要不,东屋就早点升火,咱们俩儿同闺女往东屋住去?”
初瑜心疼闺女,自然是没有不依的。
对于静惠的事,曹颙还是希望曹颂能多担待些,不想他们两口子掺和太多。 所以就简单跟初瑜提了几句,只说是等曹颂那边的消息。 要是静惠乐意嫁,那他们从旁帮衬一下,也使得;要是静惠没那个心思,那就只能劝曹颂早日歇了这个心思。
这往后要是兆佳氏有什么不自在,曹颂是亲儿子,两下里也好说开。 他们到底是远了一层,容易落下埋怨,那家里的日子就难安生了。
初瑜却是提起如慧来,谁会想到那么个活泼爱笑的姑娘,竟得了这么个磨人的病。
哮喘啊,曹颙上辈子邻居叔叔就是得这个病,只晓得吃了不少药,时好时坏,却很难去根,不能太生气,要不容易犯病。 别的,就不晓得地。
不过,这话传来传去就变了,竟还有将如慧地病说成是肺痨的。
曹颙心中不由得有些迷糊,在他地认知中,这“肺痨”不是肺结核么?那可是大病,不仅身边的人容易传染,对于孩子也不好。
*
芍院,上房。
兆佳氏躺在炕上,嘴里叼着烟袋,吧嗒吧嗒一下下吸着。 虽说在儿子面前话说的足足的,但是她心里也有些没底,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她虽然不读书、不识字,但是还记得丈夫生前夸过小四,夸过小五,提起老三来,却只是说不是读书的材料。
偏生曹硕是哥哥,曹项是弟弟,兄弟俩儿一同应试,要是弟弟考上,哥哥没考上,这孩子心里该多难过。
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 看来,这老2的差事才找着,看来老三也要央求曹颙了。 看能不能送到八旗学堂去,就算以后不走科举,补个笔帖式也是条晋身之道。
尚书府那边,她的几个娘家侄儿,走得就是那条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