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前坐了。 看着梳妆台前,就零星摆放着几只银簪子,白玉簪什么地,她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凄楚。
自己是寡妇了。 三年不戴花,再也不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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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 曹府,梧桐苑。
虽然今日没有朝会,但是曹颙也起得颇早。 圣驾后天避暑塞外,他同太仆寺少卿唐执玉要随扈,衙门这边还有不少差事需要提前安排。
初瑜要跟着起来,被曹颙给拦住了。 昨儿因有些惊到了,初瑜身上有些不爽快。 很晚才睡着。
因曹颙发话,也是她自己有些睁不开眼睛,初瑜便没有下地。
喜云、喜彩两个端水,侍候着曹颙梳洗了。
想着董鄂家的族人,还有静惠母族这边的亲戚,今日或许上门,曹颙对初瑜说道:“你问问静惠自己个儿的主意,怎么说咱们跟她的亲戚也远了些。 要是她想往其他亲戚家去,也别太拦着。 ”
初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往卧房门口望去,正好见曹颙在外间唤衣服。 她摸着自己个儿的肚子,回道:“额驸不必吩咐,这个我省得。 早年在沂州说起家常时。 听静惠的意思,除了同她嫁到富察家那位姨母亲近些,其他亲戚都鲜少往来。 既是昨儿在大难时,能想到往咱们府上来,那指定是当咱们为亲近地。 我只怕她多心,看我这身子,不好在咱们府多呆。 ”
曹颙在外间听了,想起紫晶的病还没大好,道:“要是怕她这般顾及,换个说辞也好。 嗯。 这么着。 只说留她照看你就是。 不说别地,记得那年你怀天佑时。 孕吐的厉害,吃的还是静惠那丫头做的饭!”
初瑜笑着“嗯”了一声,心里想得却是曹颂同静惠两个的亲事,若真没指望,还是应早些将两人分成两处才好,省得日久生情,往后凭白难受。
曹颙要赶着去衙门,却是没有功夫同初瑜多说了,胡乱扒拉了几口吃食,便往衙门去了。
初瑜躺在炕上,想起静惠。 虽说心里爱她的性子,也当她妹妹似的待,可真要是因她同曹颂地亲事使得丈夫难做,那初瑜就不赞同了。
毕竟婚姻大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原本他们夫妻两个就同兆佳氏有些疏远,要是因曹颂的亲事再起了什么争执,实是有损曹颙的名声。 不管有理没理,兆佳氏占着个长辈的名分,就得多几分恭敬。
不过想到静惠的可怜处境,初瑜的立场就又有些不坚定。 失了家族庇佑的静惠,往后可怎么好?
看曹颂那样子,倒是真心实意喜欢静惠,要是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知要伤心成什么模样。
不说初瑜为曹颂同静惠两个担忧,且说曹颙这边。
刚进衙门,就有人等着他了,正是伊都立。
伊都立已经收起往日地嬉笑,神色间多了几许郑重,见曹颙到了,迎上前道:“大人,昨日到底详情如何?静惠那丫头,可是伤着了?这市井流言众说纷纭,却是五花八门的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连全武行上了,实不知应信哪个。 ”
他同静惠之母同祖,说起来正是静惠的堂舅。
“大人无须着急,静惠在我府上,只是在推搡中蹭了手,破了点皮儿,并无大碍。 ”说着,他将昨日偶遇觉罗氏之后的事三言两语简单说了。
伊都立先是惊诧,后是恼怒,最后却是唏嘘不已了。
这忤逆地罪名一下,噶礼哪里还有生路?
曹颙因惦记着正经差事,倒是没有时间陪他感慨,处理公务去了。
伊都立见曹颙同唐执玉两个都为随扈的事忙碌,脸上不由生出几分羡慕,道:“这京里怪热的,两位大人倒是有福气了!”
因去年是唐执玉随扈,今年本应轮到伊都立的。 他晓得康熙瞧自己个儿碍眼,就算是往前凑,前程上也没什么进益。 又赶上同杨瑞雪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便再三央求了唐执玉换班。
唐执玉是文官,对于每日马上行军,实在是打心眼儿里犯怵。 他本也不爱随扈,只是伊都立央求了半个月,他心里也有些不放心伊都立办差事,所以才勉为其难地应下。
这不是说他瞧不起伊都立,而是对于满官来说,上衙门不过是喝茶熬点罢了,实是不怎么精心。 平素能干活的,还是他们这些汉臣。
曹颙不是爱揽权之人,之前对王景曾的不假颜色,不过是为了熄了他夺权的心思,杜绝后患罢了。
如今,既是将离京,他便将衙门的公务,都交给王景曾打理。
心里有了六月回京的打算,曹颙寻思到时候要是康熙允假,那应该是让王景曾顶班。 因此,对于随扈地一应事务,曹颙也不耐其烦地对其交代了一遍。
王景曾端着翰林架子,就算他表现得再平易近人,但是在衙门里地人缘也不咋地。 毕竟人心隔肚皮,没有人晓得曹颙是怎么想的,除了几个科班出来地属官,其他人都不怎么亲近王景曾。
曹颙对他所说的这些,他竟是初次听闻。
他一边将随扈的章程暗暗记在心上,一边在心底思量曹颙的用意。 难道是同唐执玉、伊都立他们两个似的,明年要轮到他随扈?
不能啊,有曹颙这满卿在,实没有他这汉卿随扈的道理。 谁不晓得太仆寺衙门里,汉卿不过是个打零的,压根儿没什么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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