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也带着丫鬟过来,两人碰了个正着,面上就有些讪讪的。
初瑜见嫡母与生母都在。 忙俯身见礼。
淳王福晋笑着拉了她的手,道:“一家人。 外道什么,这天渐冷了,快跟额娘到屋里说话!”
初瑜笑着应了一声,冲纳喇氏点点头,跟上嫡母的步子。 侧福晋落在后面,看着女儿的手,神色有些僵硬。 心里叹了口气,还是跟着福晋身后往主院去了。
虽然已经是冬月间,外头正寒,但是淳王福晋地屋子因拢着地龙,温暖如春。
进了屋子,初瑜去了外头地披风。 淳王福晋因方才摸着她手冷,拉着她地炕上坐了不说,还将自己常用地一个描金福字地紫铜手炉递到初瑜手里。
侧福晋纳喇氏侍立在旁。 听着淳王福晋与女儿闲话家常。
初瑜想着妹妹之事,开口问道:“额娘,老佛爷这个时候指婚,二妹妹……二妹妹是要往科尔沁去?”
“现下还说不好,听着宫廷传来的消息,说是月末前二格格的亲事就要有准信下来!是科尔沁也罢。 还是喀喇沁、巴林也好,只保佑别是外蒙古,怪老远的,也没个归宁的指望。 ”淳王福晋说道。
这二格格是侧福晋纳喇氏生的,她在旁边听着,脸上也尽是舍不得。 可是心里也晓得,舍不得也没法子,宗室女抚蒙古是惯例。 十个格格里,有一个能留在京城的,就已经是了不得。 他们府里。 初瑜留到京城。 就已经是天大地恩典,怎么还能有第二遭呢?
少一时。 就见淳王福晋使唤去请二格格与五格格的丫鬟回来,两位格格也跟着进来。
二格格穿着件宝蓝色的灰鼠皮袍子,还是一向的稳重模样。 给两位福晋请安,同初瑜彼此见过后,她笑着问道:“大姐,听说干外甥头顶有三个旋儿,妹妹还没见过有三个旋的人,姐姐怎么没抱回来?”
初瑜笑笑道:“他还小呢,天冷不敢折腾。 哪日妹妹得空,过那边府里,就看到了!”
二格格笑笑,在椅子上坐了。
五格格的神色,却有些淡淡的。 通过大半年的调理,她脸上地疤痕浅淡不少,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 只是性子却是变了不少,不如以前爱说爱笑。
淳王福晋笑着对初瑜说:“三个旋儿好,往后是骑马打仗的料的!你同额驸能有这份善心,会得好报的。 有个孩子在眼巴前儿养着,这孩子来得也快些!只是宝贝天佑那边,虽不在你们眼跟前儿,也不能疏忽了。 小孩子最有灵性,父母疼不疼,他是心里晓得的!”
五格格坐在二格格下首,见母亲亲亲热热拉着姐姐说话,原本就有几分不快。 听了福晋这话,她便站起身来,硬邦邦地说道:“额娘既是晓得这个理儿,为何不多疼疼二姐姐与我?”
淳王福晋被问得莫名其妙,皱着眉道:“这叫什么话,你这是在教训额娘么?”
五格格咬了咬嘴唇,眼圈已经红了,说道:“大姐姐是阿玛与额娘的女儿,二姐姐同我就不是么?为何大姐姐能留在京城,我同二姐姐却要往蒙古吃沙子去?大姐姐还未及笄,阿玛就亲自求了旨意;二姐姐及笄半载,宫里已经传出要指蒙古地话,也不见阿玛与额娘有什么动静?既是能为大姐姐求恩典,为何不能为二姐姐也求一求?”
虽然她与二格格不同母,但是姊妹两个因岁数差不多,打小都在一起玩儿,感情最是深厚。
五格格这说得虽是孩子话,但是中间却带了怨气。 初瑜在旁听了,不晓得该如何劝慰两位妹妹。
淳王福晋虽然有些怪五格格失礼,但是晓得她们姊妹情深,舍不得也是有的。
她叹了口气,苦笑道:“这满城各大王府、贝勒府,其他人家的格格,你同你姐姐们也见过不少,有几个能在京城的?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五格格还要再说,被二格格给止住。
屋子里有些尴尬,淳王福晋对初瑜道:“正好今日新制了豆面饽饽与金糕,都是你打小喜欢的东西,叫人送来你尝上两口!”说着,吩咐丫鬟去端来。
金糕就是山楂熬汁后制成的,吃着最是开胃。
初瑜笑着说:“女儿还真想咱们王府的金糕了,那边府里也有,只是吃着太甜,没有王府这边的清爽。 ”
少一时,丫鬟已经端了两只小碟子上来。 一只白玉碟子,上面放着切片的金糕;一只玛瑙碟子,装地是外面沾了豆面地菊花馅糯米糕。
这红白相配,使人看了,便觉得赏心悦目。 初瑜笑着拿了小叉子,叉了块金糕送到口中,立时唇齿生津。
“真好吃!”她一连吃了两三块,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又叉了块豆面糕尝了。
这豆子味一入口,初瑜只觉得胃里翻滚,忙捂了嘴巴干呕。 竟似连闻也不能闻了,她青白了脸,忙从炕上起身,远远地站了,才觉得心口舒服些。
淳王福晋与纳喇氏见了,都瞪大了眼睛,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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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直门内,李宅。
李鼐坐在内堂,面上有些焦急。 听到里屋传来动静,他立时站起身来。
只见门帘挑开,走出一个白胡子老太医来。 香彤跟在身后,眼圈有些泛红。
李鼐迫不及待地问道:“周太医,诊得如何?可是……可是有了?”
老太医笑着拱拱手,道:“恭喜大公子,里面这个小奶奶确实有喜了!”
李鼐长吁了口气,面上满是欢喜,叹道:““天可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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