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地口信下坡,笑着说道:“恭喜汗王,贺喜汗王,这贵人不是盈门了么!”
老汗王膝下荒凉,对这儿媳妇向来是当闺女疼的,现下到了生死关头,也顾不上恼怒了。 他正是没法子的时候。 听这萨满婆子说得肯定,也生出些希翼来。 问道:“这是什么说法?怎么来了人,你便说是贵人了?哼哼,你可别想糊弄本汗,若是不说出个原由来,立时叫你吃鞭子。 ”
萨满婆子心中想好了说辞,不慌不忙地答道:“汗王,这小王妃是己巳年生人。 是金命,咱们这儿又是西北,主金位。 客人从中原来,主土位。 正所谓土生金,若是来人中有土命的,更是大善;即使没有,主土位冲冲,也是好的。 ”
一番五行下来。 听得老汗王一愣一愣的。 听这婆子振振有词,真是有谱儿的样子,老汗王心里也信了几分,点点头道:“你们继续做法事,本汗去瞧瞧‘贵人’去。 ”
曹颙同赫山两个在王府客厅做了,曹颙不禁有些后悔。 为何出发前,没寻哲布尊丹巴活佛问个明白。
宕桑旺波,这是西藏名字,西藏地喇嘛,不会也是个活佛之类地吧。 因曹颙对黄教所知不多,撑死了也就晓得“班禅”、“达赖”这两个。 就是哲布尊丹巴活佛,他还是前些年随扈草原,听蒙古人提起地。
好好地西藏喇嘛,不在西藏呆着,跑到外蒙古来作甚?曹颙虽不是多事之人。 但是到了现下。 也晓得自己的缄默有些不是地方,好像有该问的也没问清楚。
若是王府这边不放人。 曹颙会意思一下,张罗着救一次,但是却没有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可是惜命之人,再说康熙虽然很严肃的下旨,却并没有说要舍了性命相救。
像那些为了报答“君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肯定不是曹颙就是。
不管那喇嘛是真无辜,还是假无辜,曹颙可不想拿着大家地性命,去试试这位汗王的心性。 再说,就算是将他们几个杀了,随便寻个理由回复康熙,康熙也不可能为了他们来场战争。
不过,这些只是曹颙心里想想,像德特黑、纳兰富森等人,既是晓得这是圣命,绝不会就此罢休。
就是曹颙自己也犹豫着,若是那喇嘛真是无辜,自己真能就为了惜命,袖手旁观么?答案,稀里糊涂,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想到这些,曹颙不由地心里念了个佛号:“阿弥陀佛,佛祖保佑,让这老汗王别糊涂了,好说话一些,否则你的弟子就要倒霉了!”
赫山坐在曹颙下首,面上却比平日肃穆得多,低声对曹颙道:“小曹,你也摆摆和硕额驸的谱!虽说你品级不如他,但是身份也尊贵呢!到底是万岁爷的孙女婿,他不看别的,也要看在万岁爷面上不是。 ”
曹颙笑着应了,也不由地直了直身板。
老汗王策旺札布到了,两人起身施礼。
听说曹颙自称和硕额驸,老汗王请两人落座后,问道:“请恕本汗冒昧相问,这位大人的岳父是哪位王爷?”
和硕额驸,娶的是郡主,不过有资格封郡主地格格却身份各异。 老汗王早年朝见,对宗室这些关系也晓得些。 问这话,也有探底之意,好看着身份来待客。
曹颙笑着应道:“汗王客气,在下岳父是吾皇七阿哥淳郡王,早年曾随万岁爷西征,执掌镶黄旗大营。 这些年也经常随扈塞外,汗王想是见过的。 ”
“原来是七爷的女婿!”老汗王摸了摸胡子,道:“真是没想到,还以为大人是娶的是哪位宗室王爷的格格,没想到竟是七爷府上的掌珠。 ”说到这里,仔细打量了曹颙,道:“那是三十五年,七爷地年岁甚轻,我们还曾一块喝过酒,小儿最同他还算是好友呢!”
曹颙只是想起七阿哥西征之事,随口提起,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他心中也是纳罕,总不成当年的八旗兵打到喀尔喀来了吧,却不晓得当时的给养线是如何。
老汗王又问了几句御前之事,便开口询问来意。
曹颙稍作思量,道:“汗王,我们是奉了十六阿哥之命,来喀尔喀寻人的。 ”
“十六阿哥,哦,就是十八阿哥的同母兄那个么?”老汗王想了想,问道:“不晓得他是要找什么人,还劳烦两位大人特意来到我们这蛮荒之地?”
曹颙心里拿捏着分寸,回道:“汗王说得正是,十六阿哥正是十八阿哥的同母兄长,向来为万岁爷宠爱。 因这两年十六阿哥喜爱佛法,经常请一些大师讲经……”
曹颙话未讲完,老汗王的脸色却已经沉了下来。 听到曹颙话中提到“佛法”、“大师”,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冷哼一声,就有些按捺不住,若不是顾忌曹颙身份,怕是立时便要发火。
“……十六阿哥听说有位大师在佛法上造诣颇深,心生想往,便在御前禀明,使了在下等人过来寻访。 ”虽然老汗王态度不善,但是曹颙还是硬着头皮将这话说完。 其中,少不得又变相地搬出康熙来。 虽没有表明是康熙直接下旨,却也让汗王晓得,康熙是晓得此事的,让他有所顾忌。
果不其然,老汗王有些发懵。 既是名声渊博到御前的,那应该不是自己府上羁押地这个放荡喇嘛才是,那怎么他们还巴巴地寻到这里家来?
众人一时无语,堂上气氛有些僵,就见管家面带急色见来,在老汗王耳边低语两句。
老汗王立时从座位上起身,伸着手指着曹颙,问道:“这位大人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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