蚡知趣的告退了出去。
送走了田蚡,窦婴这才感觉到屋里屋外的烟雾。苦笑一下,自己亲自去开窗户,通通气。
燕铭和他一起开窗户,周围的仆从上来就帮忙。被窦婴挥手喝退。现在的他就想自己动手活动一下,仿佛这样心里好受一些。
毕竟是身居高位,一落千丈之后,再大的胸襟,也会有些落寞。
“老窦,今后怎么打算的?”燕铭笑道。
窦婴苦笑了一下,说道:“还能怎么打算。赵绾王臧的确是我俩推荐给皇帝的。皇帝好儒术,我们也好儒术。可谁知道这事儿触碰了太皇太后的底线呢!”
燕铭嘿嘿一笑说道:“我说你们啊,就是傻。还搞什么黄老什么儒术之争。说白了,哪个政策对百姓好,对大汉好,有利于皇族的长治久安,哪个政策就是好的。你又不是儒术的祖宗,没来由的,瞎参合。”
“那可不一样,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卫悦己者容。追求的,就是一个信念。”窦婴固执的说道。
燕铭看着他,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个时代和后世不一样。他们是有信仰的。可以为了自己支持的学说,抛头颅洒热血。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种精神,燕铭很赞同,但放到他身上,让他为了某个虚无的学说去送死,去和最高当权者硬撼,或许他做不到。
自汉武帝之后,中古数千年的时间都被儒学所统治,到了最后,儒学已经深入了中国人的基因之中,燕铭就有些不舒服。
一个国家,若是学问只剩下一种,那么就没有了多元性。人们的思维也会形成一定的局限性。
现在的百家,虽然在秦皇焚书坑儒之后,就算是名存实亡。可毕竟还是允许各个不同的学说发声的。
可一旦真的被儒学独占,那这世道就不一样了。
燕铭有些无力感。历史,有些必然不能改变。不过潜移默化总可以吧。
皇帝喜欢的是儒术,可若是他喜欢上了弘燕堂的东西呢?弘燕堂可是不拘泥于任何形式的教学的。什么儒术,什么黄老,什么纵横孙子,只要有用就是拿来。
“你说,我去深山再隐居一阵子怎么样?”窦婴忽然说道。
燕铭知道,窦婴在之前,曾经有过深山隐居的日子。可上次和这次不一样。上次还是景帝的时候,景帝对他是认可的。
如今,是武帝。年轻的皇帝,不喜欢太老的臣子。窦婴若是再进深山,恐怕老死在深山,都不会有使者到来。
“你都一把年纪了,进山干什么去?依照我说的,你不如到我的弘燕堂,没事儿教教学生。那群娃儿能得到你的指点,还不是一日千里的进步。”燕铭说的有些夸张。
窦婴闻言倒是眼睛一亮,此刻的他心灰意冷。最不想待的,就是长安城。他不敢出门,怕遇见同僚丢人。
这两天赵绾王臧的家人已经登门许多次,他却无能为力。想要进山,也是一种心理上的逃避。
听到燕铭说的,正是和他现在的心境合拍,不由得点了点头。
燕铭看到他点头,趁热打铁的笑道:“我看到你点头了,这就算答应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翻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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