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宇间有一丝只可意会的忧愁,这样更添加他的魅力。小女生们见了,会不由自主的心疼。这丝忧愁不是故作悲伤,而是一种骨子里的。
“虔诚!”东方静吃完米粥后,用纸巾擦拭嘴巴。忽然说。
陈凌微微一怔,看了东方静一眼。又继续喝粥。
东方静轻声道:“陈凌,我记得一本国术志里描述过一位剑术高手。这个高手每天和他的剑睡在一起,他对他的剑的爱,超越了一切。所以他足够虔诚,也因此他成为了绝顶的剑术高手。那么你觉得你对你所追求的大道够虔诚吗?是真的爱它,还是想利用它,来达到你的目的?”
陈凌怔住,东方静的话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扪心自问,没错,他喜欢武术。武术是他的灵魂所在。只不过现在,心杂了,因为现实中,他有太多束缚。这些束缚已经淹没了他对武术那种发自灵魂的爱。
陈凌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后,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现在的心足够繁杂了,必须好好的去理。只不过,他对东方静的这个提醒感到意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道理?”
东方静淡声道:“没想过为什么,突然就说了。”
这是她的大实话,她的心性,也是个不屑说谎的人。
随后,东方静又道:“你是一个谜。初一看你,会觉得很好理解你。但越接触的久,就越难以看透。我也很好奇,你将来究竟会走到一个什么程度。”
陈凌沉默下去。
“将来,西昆仑和大楚门有否有合作的一天?”半晌后,陈凌的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但随即,他便否定了。西昆仑全部是一群傲上天的人,也不屑和大楚门合作。他们现在也顶多看得起造神基地。而大楚门,显然是不入法眼的。
再则,陈凌也想起了之前西昆仑的咄咄逼人。这样一想,对东方静刚刚生出的一丝好感便又消灭殆尽了。
下午四点,火车停靠深圳罗湖火车站。
骄阳如火。
陈凌和东方静出了火车站。站外是东广场,广场上人流穿梭。从西藏到深圳,从西昆仑的世外仙山,隔绝一切。再到这繁华之都,如果心境不够,一定会有所迷失。
李红泪亲自开车来迎接陈凌,陈凌和东方静一出火车站,美丽冷艳,一身火红衣裳的李红泪便上前来。对陈凌恭声道:“门主!”声音很小,主要是不让过往的人听到。
陈凌嗯了一声,便随李红泪上车。
李红泪看了东方静一眼,将仇恨掩饰下去。她也知道,东方静与门主达成了协议。门主为了这件事九死一生,她如何还忍心去让门主为难。
李红泪开来的车是一辆黑色大奔。陈凌与东方静坐在后面,李红泪平稳启动车子,打转方向盘,朝前方街道上开去。
两边街道各种商铺,大型卖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这是一幅繁华的浮世绘。
虽然天气依然很热,但街上还是有不少养眼的美女。大多都穿着性感的短裙,或是紧身牛仔包臀裙。
若是以往,也许陈凌会邪恶的想下。要是东方静穿这么火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不过现在他却没这个心思。
车子穿行出一条繁华街道,转十字路口,来到一条稍微安静的街道。这条街道上却多是卖电器产品的。两旁的梧桐树格外的高大茂密。
也是在这时,陈凌看到了街道旁一副场景。
三名城管围住了一对中年夫妇。中年夫妇在开着小三轮卖西瓜。而陈凌注意到时是因为那一声啪嗒的清脆响声。陈凌看过去时,只见两名城管跳上三轮车,将西瓜不要命一般的往下砸,踢。那中年丈夫是个瘦小的男子,见了这情状,发了疯的去扑打没上车的城管。他的妻子是个黝黑的妇女,也跟着一起去打那名城管。
这城管是个壮硕的青年,大概觉得比较冤,老子没去砸,你们打老子干嘛。而且猝不及防下,被中年妇女抓中了脸。这一下便恼羞成怒了,一脚蹬向妇女的腹部。中年妇女立刻痛成了虾米,再也无力进攻。那中年男子见妻子被打,更是暴怒。一把咬住壮硕城管的手,死也不松开。
壮硕城管不由痛地骂娘,对上面砸西瓜的两个城管怒骂道:“操你麻痹的,还不快来帮忙。”他同时一个肘击,砰的一下击在中年男子背上。
中年男子一下没咬稳,便扑通扑在了地上。
壮硕男子看见被咬的胳膊血淋淋的,而且痛的钻心。不禁勃然大怒,骂捏捏的道:“操尼玛,咬你爹。”一脚踢上去,将中年男子踢成了虾米。他还是不解恨,又踢了两脚,踢一脚,骂一句。
那两城管也跳下车来,另一个更直接,道:“看哥的。”说着一下跳起,跳起他那一百六十斤重的身子,狠狠碾踩在中年男子身上。
啊·····中年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这惨叫,带着绝望无奈的气息。
旁的路人见状,全都远远避开。其中一名城管对想拍照的行人指手骂道:“拍什么,看不到我们在执法吗?再拍把你手机砸了,说你呢,你还拍,戴眼镜的小SB。”
中年男子吐出一口鲜血,哀声惨叫。踩他的城管哈哈大笑,那壮硕城管又上去补了一脚。刚好这时,那中年妇女见状目眦欲裂,爬起来狠狠的抓向壮硕城管。壮硕城管见状怒骂道:“操,老子好欺负是吧。”说完不顾胳膊疼痛,一把抓住中年妇女的头发,往下一按,一膝盖顶了上去。顿时,中年妇女满脸都是血,鼻子也破了。
壮硕城管对旁边的城管笑起来,道:“哥这招帅吧,以前玩双截龙时没少用这招。”
“停车!”陈凌不顾这儿正是车流来往,一旦停下,就违反交通规则,也会造成堵车。对李红泪冷声道。李红泪也注意到了,当即停车。“门主,我去处理。”李红泪道。她认为,这种事,自然不劳门主万金之躯亲自动手。但是····陈凌已经血红着双眼,砰的一声一脚踢开了奔驰的车门。然后朝那三名城管走去。
东方静清清冷冷的看着,她理解不了陈凌的愤怒。天道无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且说陈凌快步迈了过去。壮硕城管和另外两名城管看向怒气值满满的陈凌,不禁意外。
陈凌上前,二话不说。先将跳起踩人的城管抓住,手一旋转,便将他甩在了地上。那一甩的力量,颇为沉重。踩人城管摔倒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壮硕城管与另一名城管见状骂一声操,便挥警棍铲向陈凌的脑门。
陈凌反手一挥,将两人的警棍夺了过去。接着上前,一脚踩碎那踩人城管的手。是连骨头踩碎的那种,那声音发出,让人听了都觉得痛得钻心。踩人城管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那一旁的路人看了,大觉解气。有的连忙用手机悄悄拍摄。这且不说,杀气腾腾的陈凌并不停止,连续三脚,卡擦卡擦卡擦将这踩人城管的另一只手踩碎,两条腿也踩碎。这踩人城管发出悲天跄地,极度哀嚎的惨叫,叫得惨绝人寰。
但现场,却没一人同情。反而不少人暗中叫好。
陈凌真正怒到极点,不会杀人。而是让他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刷的一下,双指探出,又将这踩人城管的双眼戳瞎。这一幕就有些吓人了。
那壮硕城管和另一名城管不由吓傻了。陈凌转身,闪电抓住壮硕城管的头发,蓬的个膝顶过去,顿时鲜血飞溅。这壮硕城管当场毙命。最后一名城管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没命价的逃跑。陈凌手一扬,警棍飞出,狠狠贯穿这城管的后脑勺,鲜血彪飞,这城管当场死亡。
场面太血腥了。
围观的人开始觉得解气,后来就是害怕了。
陈凌不理这些人,做完这一切,才发觉心里的意气痛快到了极点。他手一弹,甩掉手上的血,来到了车上。本来那些被堵车的车主还想咒骂呢,等看到这一幕,那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见我不平事,冲冠一怒,血溅五步!这就是陈凌的道,是他的灵魂真谛!
东方静没有被城管打人触动,但当她看到陈凌狠狠的将那踩人城管残忍对待时,她感受到了陈凌内心的热血。
赤子心肠!东方静心中喃喃的念。素来大道之上,讲究合天道,无情,无义。以万物为刍狗,像陈凌这种心态,能够有现在的修为,本身已经是异数了。
陈凌回到了车上,对李红泪冷声道:“红泪,你去善后。另外将这对夫妻送入医院,妥善安排。事情不要闹大,不要曝光。”
“是,门主!”李红泪说完便开门下车。陈凌便开了车,继续回香港。
“你为什么会这么愤怒?”车子开出老远后,在过罗湖桥时。东方静淡声问陈凌。
陈凌诧异的看了眼东方静,继续认真开车。他道:“难道你不觉得应该愤怒吗?执法也罢,暴力执法也罢?但起码要对天地有敬畏,要有起码的人性。就算这对中年夫妇不对,但是何至于此要如此践踏?”
这世间,越是无知的人,越肆无忌惮,越是残忍。
这是因为他们心中没有敬畏!
只有知道因果,敬畏的人,才不会去如此践踏人性!
东方静与陈凌是恩怨交杂,她起初要陈凌下跪认错。也是有要养自己大势的原因。但东方静,李易这种人,却绝不会去以辱人为乐。
听了陈凌的话后,东方静却道:“他人自有因果,又与你何干!天地更是无情,一旦降灾,地震,洪流,所杀之人千千万万,与眼前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天地杀人,并不辱人!”陈凌断然道。随后,他道:“如果是街上,有人被杀了,我会认为这是因果使然。但辱人,践踏人的尊严就不行。”
“你还是小心你自己的因果吧。”东方静不以为然,道:“他人的因果,他人会自己去承受。但你没有资格代表因果去惩罚。也许你修为上不去,与这其中就有一定的联系。”
“就算有联系,我也顾不得。”陈凌这次倒是无比坚定,道:“若然我不管,我心中会不痛快。我若不痛快,修为便是更无法再有寸进。”
东方静微微一怔,随即道:“你有你的信念,我有我的执着。谁对谁错,将来时间会给答案。”说完后便也不再多说。
回到海边别墅后,东方静并不进门。而是让陈凌准备,然后赶紧去墓地了结此事。
陈凌便也雷厉风行,让李红妆,周飞,文涛召集众门人前往墓地。同行的还有流纱,海青璇。欧阳丽妃则没有去。大楚门的事情,她不会去介入。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军方,吴文忠在知道深圳城管当街被陈凌杀了之后,怒不可遏。
这件事是在单东阳的介入下,被当局压制了下去。总不能让警察去抓陈凌吧?陈凌会束手就擒吗?闹起来,大家都不好看。
也因此,吴文忠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单东阳是通过电话汇报的。
“首长,这件事我找当事人询问过。”单东阳道:“事实上,这三名城管是与城管队长关系密切,家里都有一些关系。所以特别的飞扬跋扈,这一年来,他们有很多行为都非常过分。但被下面压住了。今天的事情,他们三人的行为已经超越了做人的底线。”
“就算再不对,他陈凌也不该如此无法无天。至少可以给你一个电话,让你派人去解决,去拘留。如果真是罪无可恕,我们也可以商量出方案来。他如此做,眼里一点国法的概念都没有。”吴文忠仍然怒气难平。
单东阳深吸一口气,道:“老首长,西昆仑已经败了。从此不得首领允许,全部不许出山。我们以后还需要跟陈凌合作,有很多地方需要他的协助。所以····”
吴文忠道:“所以我才会愤怒,居然要向他妥协。这是我们军方的耻辱。”顿了顿,道:“就算和他合作又能如何,现在大楚门的实力明显跟沈门不在一个层次上。”
“气运!”单东阳耐心的解释道:“老首长,大气运的降临,而陈凌这几次的表现,都充分证明了,他有大气运在身。”
吴文忠陷入沉默。这一次和大楚门的隔阂很深,不过隔阂不是问题,只要利益相同,大家都不会执着于隔阂。大楚门对比沈门,显得羸弱。那么政府,军方的支持就显得至关重要。
话是如此说,军方要跟大楚门合作,还需要一个中间人来斡旋。吴文忠纵使不愿意,现在也必须未雨绸缪。于是在沉默半晌后,他对单东阳道:“你去安排一下,我要与陈凌见个面。”
单东阳微微一喜,忙道:“是,老首长!”
傍晚六点!
香港西环以南,朝一个山坡上走,便能看到一个葱葱郁郁的偌大墓地。有专门的守墓人守护。
傍晚六点,还是有许多人来祭奠亲人。
在这片树林掩映下,夕阳在山间那边,似乎快要落入海水之中。这时候的夕阳红的凄美而温柔。
彩霞印染在夕阳周遭,树林之间起了风。
大楚门清一色的女弟子,包括李红泪也飞快赶了过来。周飞,文涛,海青璇,流纱也全部都站在了李飞凤和小三儿的墓地前。陈凌脸色肃穆,第一个献上花。然后缓缓的鞠了一躬。死者为大,这个鞠躬,李飞凤和小三儿是可以接受的。
随后,是李红泪她们这帮姐妹一一上前献花。白色的菊花形成了一片花海。她们姐妹情深,这时候献花过后,各自脸上渲染着悲伤的情绪。
流纱和海青璇也献上了花。
最后,大家的目光都在东方静身上。
东方静衣袂如雪,脸色沉静。她缓步来到了墓前,对于她跪下认错,此事便算了结,众成员也接受了这个结局。毕竟门主已经做的很足够了,为了这事也付出了太多。她们不能不知足,能够得到东方静这样的人跪下认错,便也都觉得就如此吧。
就算杀了东方静,人死也不能复生!
东方静站在墓地前,但是,她没有下跪。她凝立了大约五分钟,一动不动。周围的人也都没催她,陈凌也了解这事对她来说有多难。但陈凌不可能继续宽容。
这是给死者的告慰,给大楚门的众成员一个交代。
“陈凌!”东方静忽然回身面对陈凌,她的面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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