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云锦点点头,嗯了一声。
“粥好吃吗?”
关云锦又点点头,沈敬繁刚要笑出来,只听关云锦补了一句:“凑合吧。”
“哦。”
注意到他语气的变化,关云锦抬头看他:“怎么了?”
沈敬繁有些没精打采的说:“就只是凑合吗?我觉得很不错了啊。”
关云锦一时没明白他说什么,便问:“什么?”
“就是粥啊!”沈敬繁忙说道。
关云锦纳闷的看着他,忽然明白了。
“你熬的粥?”
沈敬繁脸色一变,忙摇头:“不是不是。”
关云锦轻轻一侧头:“真的?”
沈敬繁这才泄了气:“是我做的,我还练习了好几次了呢,结果还是不好喝。不过我当时熬的时候尝了,觉得味道还不错。许是我喝多了,尝不出味道好坏了。没关系,我明天再给你熬,保证比今天的好。”
“不用了,我不怎么喜欢喝粥。”沈敬繁刚一说完,关云锦便冷冷的回答。
“那我就做别的,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去学什么,都做给你吃。”
沈敬繁不死心,继续说道。
“沈敬繁,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做给我吃,也不需要你送的花和首饰,你也不用做这些。”关云锦眼神冷了下来。
“我想为你做这些事啊,这几天又不忙。”
“我说了,不用。”关云锦再次加重了语气。
沈敬繁看着她,一时没了言语,两人都沉默起来。
“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第二天,新鲜的花,和精美的首饰玩意,还有小吃照样的送来,只是沈敬繁却不再出现,丁香一边收拾着一边感慨沈敬繁的心细,竟然得知关云锦喜的花是梅花。
看着丁香高兴的往花瓶里插着梅花,关云锦轻声说:“我是喜欢梅花高洁,但是这样被人折了下来,放在小小的瓶子里,任人摆弄,也失了风格,没了什么意义。”
丁香看向关云锦,只见她看了看满屋子的东西,略有倦色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关云锦身体好了点,被潘氏叫了过去,陪同亲戚家的太太们熬到大半夜,身体又有点吃不消。
往年都是陪在自家父母身边,一家人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吃着茶点,说说笑笑,时间也过的很快,今年关云锦却生生的熬了下来,外面又下了雪,虽然不大,倒也勾出了沈盈玉的玩心,嚷嚷着要一起出去玩,关云锦却没什么心思,只摇头说不出去,见她这样,大家也便由得她。
一晚上下来,潘氏本就话少,沈华城又是严肃之人,沈盈玉更是一言不发,只一个劲的低头拨弄着手上的小玩意,倒是尤碧枝稍微活泛一点,但全家人都不怎么捧场,一来二去也就没了意思。
这样一夜下来,关云锦叫苦不迭,浑身酸疼。
夜深了,沈华城吩咐大家都散去,众人这才轻松了一口气。
关云锦刚起身,沈敬繁便悄悄的拉住她的手说:“跟我来。”
“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
结果沈敬繁却先带着关云锦回到屋里,将今冬新送关云锦的貂裘大衣拿出来,央求着关云锦非要穿上,说怕她冷,关云锦懒得跟他争,便穿上了。
又吩咐丁香给关云锦准备暖手的炭炉,一大一小,搬到车上,关云锦拧眉不解,沈敬繁却笑笑,说是防寒。
沈敬繁没有让司机跟着,而是自己开车,关云锦心想约莫地方不远,没一会就到了。
一直到发现车子的方向是向城外开去,关云锦才有点奇怪的问要去哪里,天亮了还要去走亲访友,何况下雪之后,路恐怕会有些难走,怎么也不是出行的好时间。
沈敬繁却只神秘的笑,嘱咐关云锦抱好炭炉,别冻着。
见他不肯说,关云锦便也不问了,总之他也不能怎么样自己。
因为实在太过疲乏,关云锦晃晃悠悠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头靠在沈敬繁的肩膀上,身上是他备好的锦缎棉被,脚旁是镏金边的大炭炉,怀里还放着暖烘烘的小炭炉,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关云锦却觉得暖意融融,视线向上,沈敬繁眉头微皱,眼神飘向远方,不知在看着什么,一张明朗俊颜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阴霾。
关云锦坐了起来,感到她动,沈敬繁也向后轻轻挪了下位置,低声问:“醒了?冷吗?”
关云锦打量着他,见他也是一身冬装,除了一件大衣披在身上,再无别物,摇摇头说:“不冷,你呢?冷不冷?”
沈敬繁笑了开来:“我也不冷。”
这忽然一笑,让关云锦有些恍惚,仿佛刚才的阴霾都不曾出现,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看向四周,窗外依旧是比较黑,但是明显已经接近天亮,所以都是深青色的,朦朦胧胧可以看到外面似乎有几栋房子,但具体什么也看不清,关云锦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圃泠园,我们在西郊的园子。”
关云锦看向沈敬繁,依然不解:“你带我来这做什么?开了两三个小时的车,就为了来这?”
沈敬繁忽然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被他这么一弄,关云锦吓得心也紧了起来,屏气静静听着。
“我带你来着是为了看美景的,要是你说话声音太大,吵到神灵了,就没好看的了。”
沈敬繁故意压低声音,说完还四处看看,关云锦见他这般,浑身不自在,口气也变得不好起来:“你少故弄玄虚了,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啊!”
沈敬繁依旧不说话,关云锦忽然大惊,脸色惨白,看向沈敬繁,不敢相信的问:“你带我来这里,又不带任何人,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正好这大冬天的,荒山野岭,你也好毁尸灭迹,对不对?”
沈敬繁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关云锦,恨恨说道:“你脑子里不会想点别的吗?成天介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少在这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