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卫长临越过明月宫的宫人,直朝着陈清婉的寝殿走去。
朱玉跪在床榻前,给他行了礼。
室内浓重的药味和女子嘶哑的咳嗽,无一不充斥着压抑的死气。
陈清婉微伸手,朱玉便替她挽了纱幔,卫长临只见一向高贵优雅,端庄秀丽的陈妃只着了雪白的中衣,手拉着一件外衫披着,长发散落,垂着头,就着床榻艰难地行了个礼,一手捏着帕子掩着嘴咳嗽,一手扶着床沿,声音沙哑,“臣妾见过皇上,未能下床亲迎皇上,请皇上恕罪。”
听着这清雅不再的嗓音,看着这原先端庄精致的女子,如今病气缠身,就连说话都没力气的样子,卫长临心下微涩,若非陈清婉,陈鼎不会那般洒脱收手,这个女人,他不爱,但是此时也还是有些惋惜。
如果当日知道她心仪的是卫晞……
可是没有如果。
“你身子不好,免礼吧,好生躺着。”声音温和,卫长临微微上前,却没有在床沿坐下,而是在小泉子搬来的椅子上缓缓坐下。
就像是探望一个朋友,而不是自己的妃子。
朱玉屏退了其他宫人,自己也跟着小泉子出去。
“臣妾这般病容,难见天颜,皇上还是莫要过来了,以免染了晦气。”陈清婉靠着软枕,手里的帕子始终掩着唇,低低咳嗽,每一下都牵动着胸腔,叫她细眉拧起,面色灰白中便升起了几分病态的潮、红。
她的声音沙哑不再好听,但依旧是那温和端庄,知书达理的语气口吻。
“太医怎么说,缘何你这次病得这般重?”卫长临没有将陈清婉的话放在心上,只略带关心地问起她的病情来。
陈清婉原先端庄秀妍的脸上如今凹陷下去,眼窝也深陷下去,下巴尖尖的,瘦得令人心酸,那原先合身的中衣,此时包裹着她,就像是一件宽大的袍子,空落落的,袖子中那皓腕瘦得宛若皮包骨。
这样曾才貌双全的女子,却一朝凋零如残风扫过的花。
陈清婉咽了咽,喉头疼得她说话都是一种折磨,但她只除了最初的不适而蹙了蹙眉尖,之后依旧温婉端庄,如没事人似的。
闻言,她恭敬地答,“有劳皇上关心了,臣妾的身子,太医也说,药石无用。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说起自己命不久矣,陈清婉整个人都是平淡的,或者说,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不为所动。
双十的年华,却已经像活了大半辈子般,看淡了生死。
卫长临有一瞬的凝滞沉默,半晌,才闭了闭眼,沉声道,“你有什么未尽之愿。”
未尽之愿……
陈清婉眼前浮现那人的身影,却是嘴角牵起一抹弧度,眼中柔情划过,声音沙哑也温柔,“无,臣妾已经知足了。”
“阿九说,你在皇宫,并不开心。”卫长临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人非草木,更何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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