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玖是被疼醒的,她眉尖蹙了蹙,轻吸了口凉气,下意识要去摸自己的脖子,便被一只大手按住。
她一怔,偏过头,便看到夜无澜逆着光晦暗不明的脸。
屋内灯火很暗,云玖乍一见他,还吓了一跳,随后才咳了声,将手从他手中抽回,眉心微蹙,“你怎么在这?”
出声才觉嗓子干哑得紧,声音都微微沙哑。
夜无澜抬眸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到桌前,给她倒了杯温水,一只手端着水,另一只手并不突兀地去扶她。
“我自己可以!”云玖眼中满是戒备,忙僵着身子自己靠坐起来。
然后自觉拿过他手里的茶杯,低头小口小口地抿着温热适宜的清水,润了润唇和嗓子。
屋内安静得有几分压抑,云玖喝完水,便身子前倾,试图将水杯放置床边的桌案上,只是碍于手不够长……
有些尴尬地动了动身子,还不待她去够那小桌子,便有一只手伸过来,沉默地夺过她手中的杯子,不重不轻地将其放好。
云玖嘴角微扯了扯,抬眸飞快瞥了眼对方的神色,只可惜,逆着光完全看不清夜无澜此时面部神情是怎样的,只好干巴巴地咳了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收回视线。
下一瞬,她似想到什么,忙掀了被子,翻找。
“呵,放心吧,我不贪图你的相思琴。”夜无澜似一瞬看穿她的用意,冷哼一声,讥诮地出声。
在她醒来后,说的第一句,竟是这样讥诮冷嘲之语。说完夜无澜自己都有些不悦地抿紧了唇线,眉宇间沉沉压下乌云,心中虽懊恼,但面上决计不愿让步解释的。
云玖也懒得理会他此时的冷嘲,只抱着相思琴,手微微抚摸在幽暗的屋内发着莹润的淡淡光芒的琴弦,面上挂着一丝笑。
好样的,卫长临,将相思琴送来,她便不见得怕那巫师。
相思琴的威力,只怕夜无澜和巫师都不清楚吧。
眼眸中暗芒一闪而逝,云玖勾着唇,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地凝望着相思琴。
“你不一向爱惜自己的容颜和性命么,为何那日要自残来要挟我?”夜无澜见云玖醒来对自己不理不睬,就是他讥讽的话,她也没反应,不禁胸闷气短,只觉一拳头打进棉花里叫他感到气闷。亏他怕她在意脖子上会留下疤,用了最珍贵的膏药亲自她上药,又守着她醒来……他自问已经对她包容忍让至斯,却不想,这个女人醒来一丝一毫的动容和感激都无。
他更为介意的,还是那日,她以姓名相要挟,挡在卫长临面前的举动。
云玖怕死,更怕那张无时无刻不精致让人惊艳的脸上有一丝一毫的瑕疵,这样一个怕死又爱美还自私的女人,如何能做出那些为了情人以死相逼的事情来?他想想,就觉得心口发痛。
淡睨了一眼夜无澜,云玖轻飘飘道,“我又不傻,知道轻重,怎么可能真的寻死?”
她嫌自己活得不够长还差不多,怎么可能轻生……这夜无澜莫不是个愚笨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
当时她料定了这些人不敢卫长临,怕她有个什么闪失,他们的计划就泡汤了,所以抵着脖子,为了逼真不得已划了一道血痕,不然,以夜无澜对她的了解,以巫师的狠毒手段和铁石心肠,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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