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可是这一刻,尽管我心中仍然原谅不了你对我造成的伤害。但看到你现在这样的下场,我忽而觉得,人活着好像并不是为了仇恨。”
似是觉得这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十分可笑,陈清婉扯了扯嘴角,牙酸般地啧了声,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累了,你这样一个可怜又可恨的人,根本不值得我记恨。”
杨宝儿有些恍然,直愣愣地望着陈清婉单薄的背影,脑海中蓦地想起一幕——
阳春三月,桃红春衫的少女手里拿着风筝,另一名青衣白裙少女手中拿着风筝线轴。
在春风与姹紫嫣红中,两人面上都带着不谙世事的笑容,一个在前面跑着,一个拿着轴线慢慢地跟着。
二人默契配合下,风筝飞得很高,在蓝空中只剩下一个隐隐约约的黑点。
再然后线断了。
桃红春衫的少女不高兴地跺了跺脚,而后十分煽情地问青衣白裙的少女,“你说,我们会不会像风筝与线一般那么牢靠又那么脆弱啊,然后某一天一个走这头,另一个要走那一头,就分道扬镳了?”
青衣白裙的少女闻言只是清丽地笑了笑,摸了摸前者的额头,眯了眯眼睛,声音轻柔调侃道,“你想多了——你是要进宫当皇妃的人,我又不会和你抢你喜欢的皇帝哥哥,怎么可能分道扬镳?”
“那说好了,你不许和我抢他!”
“嗯,我不抢!”
……
可是后来呢,到底为什么变成了后来的光景?
杨宝儿蓦地眼前湿热,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瞧谁都看不上,唯独陈清婉与她家世相当,性情又温和包容,她总喜欢与她一块玩,还将自己喜欢皇上的事分享给她。
那时候她傻乎乎地和陈清婉约定,她做皇妃,陈清婉嫁给王孙,互相照应,做永远的手帕交。
只是不过一两年的光景,她们便变了。
桃红春衫的少女是她,青衣白裙的少女是陈清婉,她们总是喜欢不同颜色、款式的衣服首饰,就连中意的意中人类型都不一样。
所以她便傻乎乎地以为,她们之间永远不存在利益冲突,永远不会反目。
可是,明明是陈清婉先背弃了彼此的约定,为什么还总一副受了莫大的委屈和悲戚的样子?
她从前便最不喜欢陈清婉一点,就是太会做人,太端庄知书达理,总衬得骄傲的自己很没教养一般。反目之后,更是恨极了她虚伪做作的嘴脸。
说好的不会跟她抢皇上,却在自己进宫的时候也跟着进宫。
杨宝儿当初气得大哭一场,后来找陈清婉理论,一气之下才将人推入湖中,她不是没有后悔后怕那样做,可她最受不得背叛,被好友背叛,她杀了她的心情都有了。
只是推了她一把,又算什么?
这样想着,杨宝儿便愤愤不甘地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