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今日拿这玉兰花这般离间你和皇上,明日还指不定会使什么诡计,你还真是能忍。”
“苏姐姐,吃点心。”凤婧衣淡笑道。
苏妙风望了望她,沉着脸道,“你现在还怎么吃得下这些,别人刀都快架到你脖子上了。”
凤婧衣抿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苏妙风望着她病恹恹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叹气,道,“这时候你要是个有孩子就好了,什么困境也都能解了。”
凤婧衣怔了怔,笑了笑道,“可惜我没有。”
“真的没有,假的咱们总能编一个出来,只要能解了眼下难题。”苏妙风望着她,低声提议道。
凤婧衣摇了摇头,道,“风险太大,我这个时候真是了孩子,谁都怀疑是真是假,太医院又都是皇后的人,骗不过去的。”
再说,夏候彻也不是傻子。
现在一个个都等着再揪她的把柄,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这样的欺君之罪再闹出来,她只怕处境比现在还要难堪。
苏妙风细细想了想,叹气道,“你顾虑的是,可是你现在要怎么办?”
堂堂一国之君一心宠爱的妃嫔,竟一直心中装着他人,甚至想刺杀他为其报仇,皇上动了怒也是正常的事情,莫说是皇帝,这世上有几个男人会容忍的了。
只是,现在那些
心怀不轨之人便就借着这事大做文章,离间两人,非要逼得两人重归于好的一点可能都没有才肯罢休。
凤婧衣低眉,抿了抿苍白的唇,道,“找他实话实说吧。”
现在她使什么手段,耍什么心机都是无用的,能做的只能等他气消些,在合适的时机去见他好好谈一谈。
不过,现下便是见他一面,也是难如登天了。
苏妙风神色凝重的望了望她,叮嘱道,“你自己该知道分寸,再触怒她,可就真的要到绝路了。”
皇上现在气归气,可终归现在还是放不下她的,只是再被人这般挑拨离间下去,两人会走到什么地步,她也不知道了。
“嗯。”凤婧衣疲惫地应了应声。
次日午后,凤婧衣去了皇极殿,在外面便听到里面的琴音,轻灵婉转,不用想也知道出自那个新进宫的卞美人。
孙平听到宫人回报,便悄悄从里面出来了,“钰容华,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见皇上,能通报一声吗?”凤婧衣浅然笑道。
孙平面色有些为难,沉吟了片刻,坦言道,“不瞒娘娘您说,这会儿卞美人正在里面为皇上抚琴了,而且……而且皇上这两日心情不甚好,娘娘还是过几日再来的好。”
昨天闹出那样的事,他也不知道今天两人真见了面会是什么样,这若是再说不到一块儿,钰容华在这宫里的路也就真的到头了。
“劳烦孙公公通报一声,若是……若是他不愿见我,我再回去。”凤婧衣道。
孙平叹了叹气,知道时同不合适,可又不忍她带病还在这风口里等,于是道,“那奴才进去问问,若是见不了,娘娘就早些回去。”
“谢谢。”
孙平进了殿中,等到卞美人一曲终了,方才禀报道,“皇上,钰容华来了,在殿外等着呢,皇上要见吗?”
“不见!”夏候彻冷声道。
孙平一见他那阴郁下来的面色,哪里还敢再多说,连忙退了去。
“皇上忙着,不便见娘娘,娘娘还是先回宫去吧。”
“那我再等等吧。”凤婧衣淡笑道。
她知道孙平只是不忍说太直让她难过,才说他是这会儿忙着。
是啊,他是忙着,忙着听人奏曲儿,忙着与新欢培养感情。
“娘娘……”孙平想再劝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孙公公快进去侍候着吧。”凤婧衣笑语道。
孙平叹了叹气,转身带着人进了殿去。
凤婧衣拢了拢身上的斗蓬,继续站在殿外等着,只是里面的琴声阵阵,搅得人更是心烦意乱。
她知道今天是见不着他的,不过也还是要在这里等着,起码让他知道自己是真心过来见他的。
一连等了两个时辰,卞玉儿从里面出来离开了,夏候彻依旧没有见她。
第二天,还是没见到。
第三天,也是没见到。
第四天,仍旧是没见到。
一来二去的,她还没见到人,原本还没好的风寒,倒给拖得愈发严重了。
第五天,天下起了大雪。
沁芳见她咳嗽不止,便劝道,“主子,今天雪这么大,还是不去了吧,你这身子也受不住。”
凤婧衣拢了拢身上的皮裘,道,“走吧。”
孙平一见人又过来了,瞧着人病得更没血色了,不由叹了叹气,“娘娘,今个儿雪大,你还是别等了,先回去吧。”
“那你告诉他,我在碧花亭等他。”凤婧衣说罢,盖上风帽转身走了。
孙平看着雪地里渐渐远去的人,深深地叹了叹气,回了殿中道,“皇上,钰容华娘娘刚来过了,说她在碧花亭等您。”
夏候彻低头批着折子,头也未抬一下,恍若未闻。
孙平见他没反应,又道,“这一连来了几天,病得更严重了,今个儿外面还下这么大的雪,皇上真不去看看吗?”
“朕又没
请她站雪地里,自找的。”夏候彻冷声道。
嘴上这般说着,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了。
雪天的碧花亭了无人迹,不知等了多久,天渐渐黑了。
凤婧衣咳得脸都通红了,沁芳忧心不已,“主子,还是先回去吧。”
“再等等吧。”
这个人心冷起来,还真是比石头还冷还硬啊。
可是,也是在这个地方,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温柔如个邻家少年,背着她绕着这湖走了整整一圈……
上一次,他们就是在这里重归于好,所以她说在这里等着他。
想到这里,她起身道,“沁芳,我想自己走走,你不用跟着了。”
说罢,扰了扰身上的斗蓬出了亭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雪绕着湖边走着,也许绕过一圈走回去,他也会像那天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吧。
可是,她绕着湖走了一圈又一圈,鞋也湿透了,脚也冻麻木了,他依旧没有来。
凤婧衣望着了无人迹的四周,疲惫地蹲在雪地里,埋着头止不住地哭起来,越哭越止不住,最后竟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你到底有完没完?”
她闻声这才看到不知何时一双黑色龙纹靴站在自己面前,她顺着脚往上看去,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如此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