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周旭尧的抿着唇,“有话直说,我现在很忙。”
“疗养院那边的人说太太的弟弟今天一早也找不到人。”
男人的眼神微微浮动着,唇角牵出一抹冷笑,须臾,淡漠地道,“我知道了。”
是他小瞧了她的本事。
这段时间她脾气温软了许多,变得乖巧安分,让他误以为她改变了主意,认命待在他的身边,原来她是在打这个主意,一点一点松解他的戒备心,再给他狠狠的一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昨天主动约他吃饭,一起看电影,明明那么开心,现在看来,那简直就是她给他准备好的,临死前最丰盛的一餐,之后就是送他上断头台。
他到底是有多困倦,才会连她从自己的身边走了,好毫不知情?
呵!
只怕昨晚她主动端上来的那杯牛奶,她加了安眠药的成分,否则他不可能会死得那么死沉。
这一连串的事情,严密而谨慎。
周旭尧完全想象不出,秦桑能把一个计划想得那么周详,而且还是在他毫无所觉之下。
她不是那么聪明的人。
随手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刚起身,一旁的保姆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先生,你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再出去?太太怀孕了,比较容易情绪化,可能就是想要自己出去走走,晚一点可能就回来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秦桑这段时间的表现,保姆也看在眼里,一直都好好的,不像是要闹离开出走的样子。
周旭尧摁了摁太阳穴,淡淡道,“不用了,”说罢,又把大衣给套上,吩咐保姆,“你也想想她有可能会去的地方,想到了给我打电话。”
留下了那些东西,周旭尧不以为她是在跟他闹着玩,更不可能会主动回家。
保姆站在大厅里盯着周旭尧的背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这小两口子,孩子都有了,也不能安生地过日子,真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
新图公司,陈眠正在办公室里跟人通着电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门被人粗暴的推开,甩得发出一声巨响。
陈眠一惊,抬头便对上了周旭尧阴冷冷的一张脸,像是刚从地狱里挣扎出来的一般,浑身浴着一股煞气,不等她说话,他率先开口,“秦桑在哪里?”
周旭尧的身后还跟站着一个女孩子,她低着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总监,抱歉,我拦不住他。”
陈眠朝她道,“没事,你先出去。”
周旭尧迈开长腿,三作两步来到了她的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冷睨着她,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阴测测的气息,“你把秦桑藏在哪里?”
“藏?”陈眠眉目温淡地看着他,淡淡问道,“怎么了?”
周旭尧穿着黑色的衣服,衬得他的脸色愈发阴翳,嗓音暗沉温漠,“我再问一次,秦桑在哪里?”
“她不见了?”
“陈眠,你应该很清楚,”周旭尧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秦桑,“把她藏到哪儿去了?”
“周公子,”陈眠不由得挽唇浅笑,含着浅浅淡淡的嘲弄之音,“你老婆不见了,你跟我要人?”
这样的周旭尧,陈眠瞧着也有些心惊,扶着门的手,微微用力,脸上却是一派的平静,“我又不是她的养的情夫,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
早上八点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个小时,依旧是杳无音讯。
港城不算很大,但是要从里面找出一个可以躲着避着的人,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她还有可能已经从港城离开。
可周旭尧觉得,单单凭着陈眠他们,秦桑要带着秦扬一起离开,也并非那么一件轻松的事情,所以更大的可能,她人还在港城的某一处躲着。
周旭尧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盯着陈眠,平静地陈述,“在港城,除了你,不会有别人能帮她。”
陈眠笑得有些肆无忌惮,“别说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即便是知道,也不可能会告诉你。”
“陈眠,我的耐心并不多。”
秦桑不见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容不得陈眠继续再挑衅下去。
陈眠冷漠地道,“我不知道。”
威胁她见多了,自然也就没有那么怕。
男人衾薄的唇,徐徐的牵起几分冷邪的笑,那双深邃的眼睛慢慢地黑沉了下去,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莫名的叫人感到一阵胆战心惊。
他说,“陈眠,我再问你一次,她人在哪儿。”
“我不知道。”
“你量准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周旭尧低声一嗤。
陈眠面容平静,笑得微凉,“不管你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看着他的眼神淡淡的,“与其跟我纠结,还不如赶紧去找她,如果她真的从你的眼皮底下溜走了,或者这辈子你都没机会见到她了。”
周旭尧的粗重了几分,暗黑的眼眸隐隐充血泛红,“陈眠,我不会动你,至于另外那几个人,或许就没有你这么好运气了。”
他的理智已经被逼到了边缘,但还没失控到忘记她是温绍庭的女人,否则这会儿,估计他已经拧上了她的脖子。
“周旭尧,你觉得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的话,其他的人会知道?”
他嗜血地一笑,语调不痛不痒,“所以,你说还是不说?”
“我无话可说。”
……
没有登记记录,火车站也没有她的购票信息,能找的,能查的,都已经翻了一个遍,可是找不到她人。
周旭尧的耐心已经被消耗完。
晚上八点钟,陈眠刚要帮温睿洗澡,接到了一个电话,“小眠,你救救大禹!”
是宋大禹的女朋友方苓。
陈眠皱眉,“小苓,大禹怎么了?”
方苓一边抽泣一边说,“是周旭尧,也不知道为什么,冲进我们家就质问桑桑的下落,我们说不知道,他就对大禹动手了……小眠,你帮我救救大禹,他们会把他给打死的!”
陈眠总算明白周旭尧下午那番话的意思了,他不能动她,但是能动她和秦桑身边另外的人。
宋大禹是她们大学时代的好友,沈易航创业的时候,他也帮过不少忙,对她和秦桑都很不错,这个事情,他毫不知情,被连累进来,那就是她们的罪过。
周旭尧现在就利用他来威胁她!
“小苓,你先别急,我过去找他。”
“小眠,你一定要帮帮大禹,那些男人看着就是黑社会的,大禹那身体挨不得他们几下的。”
“你放心,我会把他安全送回家的,你在家等着我的消息。”
结束通话,陈眠马上换下了居家服,步履匆忙从楼上跑下来,对坐在客厅里的温绍庭道,“温先生,我出去一趟,你帮温睿洗澡,我可能会晚点回来!”
温绍庭蹙着眉看着她急急忙忙的就要往玄关走,一把将她拉住,“出什么事了?”
“温先生,我现在真的很急,回来再跟你说!”
温绍庭置若罔闻,“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陈眠调整了呼吸,“秦桑不见了,周旭尧找不到人,现在把宋大禹给抓过去了,周旭尧急起来,估计下手会没轻没重,我得过去看看。”
温绍庭把她手里的车钥匙给夺了过来,“我陪你过去。”
“不用,你在家陪孩子,我过去就行。”
温绍庭眸色温淡地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他发疯起来,也许会伤到你,我陪你过去。”
“可是……”
“温睿。”温绍庭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沉声叫温睿的名字。
“是,二爸!”
“自己在家,不要做危险的事情,有事打电话,知道?”
“明白!”温睿朝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等我一下,我换了衣服马上下来。”
他注意已定,陈眠也只好接受。
西井别墅里,灯火通明。
陈眠他们赶到的时候,周旭尧那没有瑕疵的俊脸,只剩下面沉如水的戾气,坐在沙发上,仿佛就是在等着陈眠的来临。
而宋大禹在他身侧的沙发上,双手被绑着,鼻青脸肿的,显然是挨了一顿揍。
陈眠看着宋大禹的惨状,当下就沉下了脸色,眼神冰凉,“周旭尧,你是不是疯了。”
周旭尧抬眸,冷寂的眉眼,丝毫不见平日的温润痕迹,只余一片狠戾,“愿意说出秦桑在哪儿了吗?”
“我说了,我不知道!”
“是吗?”薄唇淡淡发出两个音节,抬手对站在宋大禹身边的那人比了一个手势,那人一个拳头,狠狠往宋大禹的腹部攻击了下去。
“呃……”宋大禹发出一声闷哼,弯下身体,蜷缩着。
陈眠的脸色一白,“周旭尧,够了!”
“在哪里。”他固执地重复着。
陈眠垂着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头,咬着唇,眼神含恨地瞪着周旭尧,几乎是磨碎了牙齿挤出一句,“我是真的不知道!”
周旭尧面无表情盯着她,眼眸冰冷,又是一个手势。
“周旭尧!”陈眠激动之下,身形一动就要冲上前去阻止,却被人扣住了手臂,动惮不得,那边宋大禹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
陈眠怒瞪了一眼温绍庭,“你放我!”
从进门开始自始至终不吭一声,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温绍庭,终于开口说话,嗓音低沉冷漠,“旭尧,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