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线丝般的雨不断的下着,击打在九曲回廊的屋檐上,顺着檐角流下。似一副珠帘垂挂在两侧。配着长椅之上摆着的各色菊花,若是平常苏子衿定要坐下来赏赏这景致,可如今她的双眸却紧紧锁在回廊尽头院门内那站在屋门前的大丫鬟。
一见到大丫鬟站在屋前,四周再无其他丫鬟。苏子衿就知晓又是到了那个时候了,心急的一把从夏荷手中拿过油纸伞,箭步如飞穿过院门。走到屋门前。
不等大丫鬟开口说话,苏子衿就将手中关上的油纸伞递给了她。眉头一蹙,警示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大丫鬟也知晓苏子衿其实早已经知晓这些,也明白的闭上了刚刚张开的嘴,无声的行礼后打开手中的伞走向站在院门前的夏荷,一同守在院门处。
苏子衿看着眼前那紧闭着的房门。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轻声的走上阶梯,透过那轻纱的窗布依稀能看到许氏坐在圆桌前。手中紧紧握着什么。虽然看不清楚可苏子衿知晓是那枚玉佩。
一年之中总有那么一些时候许氏会这般,拿出玉佩来,紧紧握在手心里,神色悲伤,偶尔会落下清泪两滴。苏子衿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曾问过这玉佩的来处,许氏只说是故人送的,一直以来苏子衿都以为这个故人是去世了的,因为她每次见到许氏拿出来都是这个日子。
直到长公主寿宴那一日苏子衿才真正的明白过来,今日实际上是许氏同苏成成婚的日子,也是许氏同霍平彻彻底底分开的日子。
如今看着许氏这般,再想起那日如同孩子一般嚎啕大哭,大喊着我们回不去了的许氏,苏子衿的心一阵一阵的刺疼,忽然觉得自己让许氏自行沉酿这两日有些残忍。
伸出手,心思一绝,将两扇门推开。
许氏正是伤心之时,被苏子衿突然推开门吓得急忙抬起头来,脸上的泪珠来不及擦,红红的眼眶也无法遮挡,暴露在苏子衿眼前,就像似锋利的剑刺在心头,越发坚定了苏子衿的决心。
“子衿!你怎么来了也没人通报一声的!”许氏匆忙站起身来,将玉佩紧握藏在自己身后,略有责备的眼神望向门外,可却见原本该在门口守着的大丫鬟站在了院门前。
“娘亲不必责备她,是我让她不要吱声的。”苏子衿说着坐下身来,看着桌面上那还未来得及收起来的装玉佩的盒子和那桌面织布上掩盖不去的泪滴痕迹,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娘亲,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玉佩了,您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苏子衿这么一说,许氏才反应过来自己本能的将玉佩藏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低着头一边将玉佩拿出来放回盒子里,一边假作无事的解释道:“为娘被你突然进来给吓到了,所以本能就往身后一藏,虽说这玉佩不值钱,可到底是故人送的。”
“故人?”苏子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那紧扣上的盒子,突然抬起头来满眼求知的问:“是哪位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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