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任晓雯就独自出了社区直奔汽车站而去,顺利地赶上了头班去滨州的车。
一路上,凛冽的寒风从车窗缝里钻进来,吹在脸上硬生生的疼。任晓雯心里却是热乎乎的,一点也没觉出冷。她眼睛望着窗外,右手下意识地往脖子那儿摸了摸,忍不住笑了。
她的脖子上,原来挂着一条用红丝线编织的项链,项链上连着一块佛像玉佩。这块玉佩是她从小就戴着的,据说是和田白玉,小是小了点,雕刻得却非常圆润精致。戴的时间长了,表面像抹了一层油,显得晶莹剔透。玉佩背后还专门刻了两个字母“”,也就是“晓雯”的意思。
苍天不负有心人,现在,那块玉佩总算挂在了于飞的脖子上了。
在大学时,于飞曾节约一个星期的口粮,攒了百来块钱给她买了一个银戒指,虽说并不珍贵吧,可她看着跟宝贝似的。当时她就想着将玉佩送给于飞,算是私订终身了。
可于飞说是订终身有他的戒指就行了,这玉佩是她打小就戴着的,不好乱转送给他人。再说俗语讲“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个佛像玉佩又用红丝线连着,更显得女性化,他一个大男人戴在脖子上,以后还怎么坦胸露乳地装性感呀?凭她好说歹说,于飞死活不肯要。
昨晚两人甜蜜后,她突然又起了那个念头,定下主意,硬是将那块玉佩系在了于飞的脖子上,郑重声明如果于飞敢取下来,她就再也不理他了。遭此强烈威胁,于飞这才不再拒绝,踏踏实实地戴着了。
一想起于飞刚戴上玉佩时的那个别扭样儿,任晓雯就忍不住想笑。过去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让人既温馨又伤感。她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有些想打瞌睡,脑海中却忽地记起于飞早上交待的话,猛地一激凌,强打起精神来再也不敢睡。
回到支队时,支队长肖震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她了,参谋长黄嘉轩坐在旁边沙上。
任晓雯报告进门后,身子立得笔直,有些心虚地看了看肖支队长的脸,还是那副惯有的严肃神情,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她暗地里吁了一口气。
“傻站着干什么呀?拿过来。”肖震敲了敲办公桌,朝任晓雯伸出手去。
任晓雯赶紧从里层衣服里掏出于飞大清早亲自给她藏好的一个小纸包,双手递了过去。因为于飞一再嘱咐她这个纸包非常重要,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也不能私下里打开看。因此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肖震小心地打开纸包,轻轻地将最里面的两张纸抹平了,然后凑近认真地看了起来。足足看了大约五分钟,他才抬起头来,将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好!”然后微微起身将两张纸递给参谋长黄嘉轩,一张是画有周雄团伙组织结构图表的纸片,另一张是于飞手写的说明文字。
黄嘉轩也看得十分仔细,过了两三分钟,禁不住有些兴奋地站起来,将纸片拿在手上晃了晃说:“确实是个好东西,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任晓雯还立正着站在那儿,想走却还没得到许可,留在那儿也不是个事儿,想偷眼瞄一下纸片的内容却又不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待报告退出,肖震转过身来问她话了:“你这次见着于飞了?”
任晓雯很快地回答说:“是。”多此一问,不见着于飞,这“好东西”哪儿来的?
“他找你去的?”肖震淡淡地问。
“是。”任晓雯还是回答得很快,眼睛看着前下方不敢抬。
肖震轻轻地点点头,沉吟了一下,说:“你来部队时间也不短了,参与办理各类案件也有好多起了,有关的组织纪律,你是清楚的。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哪件事做得对,哪件事做错了,你心里应该有个衡量标准,不用我去提醒。有时候,就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或者一个小小的失误,而使整个事情生破坏性逆转,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越到关键时刻,就越要谨慎,越要小心翼翼,不容许有丝毫的犯错,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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