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月流殇倏然一怔。
钻进了死胡同?
“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是最愚蠢的人才会有的行为。”苍凤修倚在软榻上,淡淡道,“给本王倒杯茶。”
月流殇愣了愣,转身默默倒茶去了。
“如果本王知道,时隔十多年的时间之后,直到今日居然还没能消除你的心魔,当初就应该直接把你丢下山崖,让你彻底解脱,也不至于今天还要死要活,让本王看着生气。”
漫不经心却绝对寒意十足的话传入耳膜,月流殇手上一抖,热乎乎的茶水溅到了手背上,瞬间泛起星点尖锐的刺痛。
默默转身,捧着茶盏走近,月流殇沉默地站在软榻一旁,将热茶恭敬地奉上,一时之间居然一声不敢再吭。
苍凤修却并没有接,任由他双手举着滚热的茶盏,淡淡道:“帝都勾栏之地不少,虽表面上都是正经的青楼,不过私下里见不得人的南风馆也不少,待会儿本王便带你去见识一下,看看什么是真正的肮脏龌龊,什么是真正的污秽不堪。”
月流殇面色蓦地一白,心里像是被一只铁箍倏然勒紧,感觉五脏六腑都喘不过气一样的难受,压抑与窒息,以及一阵阵尖锐的疼痛,他抬眼看向苍凤修,嘴唇颤抖地动了动,想说点什么,然而目光在触及苍凤修沉冷的容色之后,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捧着茶盏的手指不自觉地使上了力,烫得掌心通红而毫不自知。
苍凤修闭上眼,白皙如玉的容色看起来透着几分淡漠与疏离,月流殇沉默地站在一旁,下唇几乎被咬破,良久,才鼓起勇气,带着祈求的语气低声道:“我……我不想去。”
苍凤修闭着眼,似是已经睡着了,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月流殇脸色更白,缓缓跪倒在软榻前,垂着眼,表情苍白得近乎透明,紧抿的唇角,布满伤色的眼梢,使得他看起来浑身都弥漫着一股哀伤气息,“主子……主子能不能就恕了我这一次?我……不想去……”
不想去?
苍凤修冷笑了一记,睁开泛着雪色的双眸,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诮,“不想去,不去的话你又如何知道什么叫肮脏不堪?月流殇,本王这些年大概是太惯着你了,纵容着你的嚣张放肆,纵容着你的狂妄任性,本以为你能活得随心所欲一些,结果十多年下来,还是不改这般无病呻吟的作态!”
说罢,他冰冷地扫视着眼前不发一语,脸色却愈发苍白如雪的男子,心里气怒,抬起一脚将月流殇踹翻在地,“愈大愈懦弱,整日无病呻吟,不知所谓!你以为自己是病西施吗?还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些只懂伤春悲秋的闺阁女子?肮脏不堪,污秽龌龊,既然喜欢把这些词套用在自己身上,本王就亲自带着你去那污秽之地,让你真正成全了自己的一番心愿!”
话音落下,人已自软榻上起身,冷冷扬声道:“银翼,备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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