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说说好话嘛,该低头的时候咱们男人也得学会低头。别说,女人就吃这一套。”徐海洋打破病房里的静谧。
石渊却摸着下巴狐疑道:“可我没觉得前段时间擎哥和嫂子有矛盾啊,我每次来医院都能看到她,忙这忙那的,把擎哥照顾的无微不至,怎么说走就走?会不会是学校的安排?让她没办法和擎哥你说?”
顾绪打了个响指:“宾果!我知道为什么了!”
大伙儿齐刷刷地扭头看他。
顾绪忍着笑看着双手被拷在床头、脸色黑成墨汁的贺大少:“我猜小禾是故意不说的,你瞒着她的事让她不高兴了,所以也拿这个事瞒着你,看你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要不是死党压着他、还特么拿拷犯人的手铐把他拴在床头,早拔掉针头追去英格兰了。
“上次让你找机会和小禾坦白的,你说了吗?”顾绪问。
贺擎东抿了抿发涩的嘴唇:“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傅灵落网后,媳妇儿对他又恢复到之前的态度,让他心里的不安更浓。好几次想开口解释,却又不忍心打碎眼下的平静和温馨。
“这就是了。”顾绪分析道,“你嘴上不说,心里搁着事,无论你怎么克制,但心情和脸色,有时候是可以看出来的,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的心有多细,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给你找出来,肯定怀疑你另外还有事情藏着没说,干脆也不和你坦白了……”
徐太子几人俱点头表示赞同。
“女人的心太特么细了,不止心细,鼻子还特别灵,去年底我陪一个老同学去KTV唱歌,期间一个陪酒小姐蹭到我身边来倒酒,我根本鸟都没鸟她,结果还是被媳妇儿嗅出来了,花了我老鼻子劲才把她劝相信,累死老子了。看来啊,以后出去连衣角边都不能让别个女人碰到,不然麻烦的是自己。”徐海洋说完,劫后余生般地长出一口气。
石渊同样心有戚戚焉:“这种事哥也遇到过,海洋啊,咱哥俩真是同病相怜。”
现在多了一个。而且比他俩都严重。
哥俩好的徐海洋和石渊,不约而同地瞅了眼困兽般的贺大少,抽了抽嘴。
贺擎东冷眼如刀剐了他俩一眼:“还不把手铐给我拿走!”
特么谁想出来的?探望病人还带手铐。真是够了!
“那你得保证不下床才行。”顾绪严肃地看着他说,“这可不是开玩笑啊阿擎,医生再三交代,复查之前别说下床了,坐床上弯腰都不可以,你别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小禾出国要一年,何不趁这时间把腿伤养好了,还有那啥,也想办法治治。不管怎么说,起码得等腿好了再出去找她吧?现在跑出去,你是真想让自己瘸一辈子么?那让小禾怎么想?”
“其实吧擎哥,我觉得嫂子并不像你说的那么柔弱,你看她对付疯女人时,多么干脆利落?你平时遇到危险就把她拉身后,一有什么事都瞒着她自己解决,时间久了,她会觉得你不是把她当女人,而是当宠物。过度保护会成为枷锁、会引起女人反感的。先申明啊,这不是我说的,我媳妇说的。”石渊举手插嘴。
贺擎东垂着眼皱着眉沉思。
顾绪几人对视了一眼,觉得思想工作做的差不多了,走过去取下手铐,把空间留给了闻迅赶来医院的贺老爷子。
罗智推着轮椅走在最后,深感歉意地说:“阿擎,真的很抱歉,要不是为救我,你也不会受这等无妄之灾,更不会和你媳妇吵架……”
贺擎东没好气地捞起背后的靠枕扔过去,打断了罗智的话:“行了!装什么斯文,酸不酸啊。我和薇薇又没什么,她既然那么喜欢刺绣,出去见见世面没什么不好。快滚回自己的病房去!别耽误了打针。”
罗智一走,贺大少萎靡了。没精打采地歪在床头,迎来了老爷子。
贺老爷子这次也是真懵了,没想到大孙媳妇说跑就跑,还跑去了国外,不过来时路上想了又想,觉得这样也好。
“你既然没考虑好怎么说,那就先分开一阵子,等你把腿伤养好了,再决定出去找她还是彻底放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真和薇薇分手,以后找来什么样的姑娘,老子都不会正眼看一眼。”
贺擎东无奈地瞅着老爷子问:“要是真到了分手的地步,你以为我还会找别的女人?”
老爷子鼻息哼哼:“话别说得太满!”
贺擎东沉默。
顾绪那番话震醒了他。
一直以来,他似乎都把小妮子当成闺女在疼、在宠,鲜少有和她商量问题的时候。正如石渊说的,遇到危险,他第一反应就是把她拉到身后、安排人暗中保护,却极少问她意见。不,不是极少,是从来没有。直到她发现了才和她说这样那样安排的原因和目的。但心里始终觉得女人是受保护的一方,男人才是撑起头顶这片天的顶梁柱。攸关安危方面的事,男人有着百分百的决策权。
可如今看来,这样的观念是错的,且错的离谱。
既是夫妻,理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共同面对人生路上可能遇到的一切风雨。
他可以把她护在身后,却不能让她一无所知。两人面对的危险、厄难、困境,都该彼此坦诚,然后寻求一致方案、对外反击。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之道。
可惜直到她离开他方才想明白。
“爷爷。”贺擎东抬起头,对老爷子说,“你上次介绍的按摩医生几时有空?”
他会去找她的,在他的腿能下地之后。
找到她之后,他会为之前的隐瞒表达歉意,然后把实情告诉她,然后共同面对一切阻碍。倘若她提出分手,他……他想他会忍住心痛、献上祝福的。
只是……特么就只是想想,心痛的像是快要死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