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往头上冲。该死的唐政!
幽若空却毫不意外,立刻顺着脉络往下挖,“墨泠,这个叫唐政的,是何来历?既也姓唐,跟唐云腾,可有干系?”
墨泠被这问题钉在了靶子上,僵硬住了。脑门儿上显见着泌出了冷汗。突然,双膝一曲,膝盖骨如石头似的砸在地上,“皇上恕罪。”
大家被他唬了一跳。
唯有幽若空,一点惊讶也没有。似乎一切皆在他的意料之中,表情仍是中正平和的,“墨泠,有话就说话,以你我的情谊,动不动就论罪,很不合适。”
墨泠缓缓抬头,凄楚地看了皇上一眼。莫名被他勾起许多委屈,喉咙里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青芜冷眼旁观墨泠的表情,不无感慨地想,师弟这皇帝,当得越发得心应手了。
墨泠定了定神,难堪地说,“回皇上,这唐政,乃唐云腾的侄子,也是经他带进宫的。本来,清除唐云腾党羽时,应该除了去。臣念着一份恩情,将他留在了宫里。”
这事儿上,他自作主张,犯了欺君之罪!简直罪该万死!
“是何恩情?”幽若空波澜不惊地问。
墨泠说,“当日,皇上被云玺和太上皇加害,微臣要冲进殿内护驾,遭到唐云腾等内廷卫的合击。其间,唐政多次暗中相助,才叫微臣撑了那么久......”
“这么说来,他于你有救命之恩?”
“回皇上,正是如此。”
“那事儿之前,你二人可有过交集?”
“回皇上,并无交集。”墨泠越说,预感越是不妙。牙槽都快被磨崩了。
可他二人的对话,旁人却听得懵懂。青芜、白莲大眼瞪小眼。花溪烈更是一脸茫然。
只有幽若空,面色沉凝,思维一脚踩住了这条线索。像踩中一条毒蛇一样,浑身鸡皮疙瘩竖成了方阵。
他的音量略微低了些,追寻着脑中的思绪道,“如果,唐政是故意给你施恩的,这说明什么问题?”
不等其他人得出所以然来,他自己给出了答案,“这说明,对方在当初,已在布今日的局。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父皇及他的后宫。那一百零八个贵族,不过是造了一场迷雾罢了。”
墨泠把眼睛鼓得圆圆的,死死盯着前方一尺的地面。
花溪烈无师自通地想道:这大概就是“五雷轰顶”的表情。
幽若空的面容沉下去,冷硬得可怕。“看来,对方不但有重生的优势,还对朕的心性和想法了然于胸。所以,把连环的计中计,玩得不着痕迹,十分高明。”
他说得轻淡,表情却是狠戾的。年轻俊美的脸庞,因为这一份锐利的狠,显出几分枭雄的风采来。
花溪烈定凝地瞧向他。内心蓦然升起的骄傲和喜欢,熠熠铺满了一双美目。
别人一团乱麻,想着正事儿。她却活在另一个世界里,不知在琢磨什么。
青芜道,“可是,就算他赢了,杀了太上皇又怎样?”死一个混账皇帝,不是挺好的嘛!青芜表示不解。
幽若空冷冷一笑,“接下来,恐怕难逃一场腥风血雨。”
毕竟,“天罚”都降下来了,各国正道、世外仙宗,还不得纷纷赶来,替天行道?
他虽是风国皇族,可从小到大,身边到处充斥着想夺他性命之人。这一回,恐怕更要成为众矢之的,被人分吃了去!
他怀了一丝担忧,下意识向妖精看了看。却冷不丁的,被她晶亮灼灼的双眸,击碎了思绪。
一瞬间,心如乱萤纷纷。
他故作自然,别开目光。压住内心被她勾起的不合时宜的旖旎。使劲沉下眉眼,向墨泠问道,“那唐云腾,如今在何处?”
“回陛下,在大狱中。本该处斩的,因着陛下大喜之日,留了他一条命。”
“你派人去瞧瞧,若不出朕所料,恐怕……他也消失了。”幽若空捻着拇指,把心里一股劲儿,越捻越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