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笑了起来,看来事情谈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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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中午再入禁林,这一次他谁都没带。
与八眼蜘蛛在禁林边缘顺利接头,仍然由经过昨晚那一通折腾后,同海姆达尔建立起了革命友情的蜘蛛领路员负责接送。坐在将来的八眼首领的背上,海姆达尔说不出的意气风发,就连这片令过往的风都凝固的林子好像也不是那么让人喘不过气来了,尽管这里依旧黑得找不到北。
这事他决定牢记一辈子,先不说他还有没有机会再来霍格沃茨,单单乘坐八眼蜘蛛且毫发无伤的这个创举就够他回味一辈子了,何况这只蜘蛛还不是等闲之辈。
到了八眼巢穴后,海姆达尔拿出了科科斯专为阿拉戈克准备的人鱼袋子,以示人鱼首领对八眼的尊重,借由此举顺水推舟,递出人鱼的橄榄枝。
海姆达尔对此感慨万千,科科斯的这一谨慎的举动放在人类身上合情合理,但对于一个世代生活在湖泊里的人鱼来说,它对于世故的揣摩理解程度足以令社会上大多数的成年人汗颜。
海姆达尔吃不准阿拉戈克的处世经验到底是个什么程度,但八眼首领高举双钳,不断挥舞开合钳子的沙沙响动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阿拉戈克很高兴,换句话说,它决定接下人鱼递过来的橄榄枝。
情绪平缓以后,阿拉戈克停止了反复开合钳子的动作,对等在旁边的海姆达尔说:“把袋子打开吧。”
“我来开?”海姆达尔听了一愣。
“让你开你就开,啰嗦什么。”阿拉戈克的声音低沉得在耳畔嗡嗡作响。
八眼蜘蛛没有手……
想通这点,海姆达尔释然一笑,咱就是一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跑腿小弟。
考虑到阿拉戈克看不见,海姆达尔在解开人鱼袋子后,不确定的说:“里面有一个彩蛋。”
的的确确就装着一枚鸵鸟蛋那么大个的彩蛋,彩蛋的表面用五色油彩描绘出一幅瑰丽的水底世界图,斑斓的水草和鱼虾在图画中栩栩如生,偶有一两条人鱼从画面中央悠闲的游曳而过。
八眼蜘蛛需要的东西,目前人鱼还没办法兑现,靠天吃饭的动物普遍比较务实,阿拉戈克对这枚的彩蛋的兴趣并不那么浓厚,在知道袋子里面转了啥后,很快把海姆达尔抛在一旁置之不理。
蜘蛛领路员倒是很有兴趣的凑过来,对海姆达尔说:“能不能打开?”
海姆达尔觉得头顶一沉,小八眼熟门熟路的爬上去蹲点,然后,他就被接二连三涌过来的蜘蛛们包围了。
海姆达尔不由得好笑的想,原来蜘蛛也八卦。
海姆达尔的手在彩蛋上摸索了一会儿,发现蛋壁圆润光滑,连一条缝都找不到,正要宣布这个答案时,食指指尖突然摸到一个凸起,当他想要再摸仔细些时,凸起消失了。
海姆达尔把彩蛋举高,凑近荧光闪烁的光源,用眼睛追踪了很久,终于找到忽隐忽现的凸起,是一条毫不起眼的灰斑小鱼,小鱼在一片茂盛的水草间穿梭自如,看起来活灵活现,怡然自得。
待正式让它曝光后,它反而不躲了。
海姆达尔好奇的用手指按了下去,彩蛋咔的一声从当中应声裂开,变成了四瓣……
恐怖的尖啸声陡然爆发。
海姆达尔被这声音炸得一懵,心里有个声音忙不迭冒出来提醒他,这情景貌似十分眼熟(耳熟)。
四周的蜘蛛稀里哗啦逃了个干净,就剩他和蜘蛛领路员在原地瞪着那彩蛋呆若木鸡。
“愣着干嘛!还不快合上!!!”阿拉戈克愤怒的喊声传来,惊醒了一人一蛛,海姆达尔匆忙扑在蛋上用力一拢,喊的人头皮发麻的尖叫戛然而止。
“人鱼这是什么意思?”渐渐回笼的蜘蛛们开始抱怨起来。
阿拉戈克挥动一只大钳子,指向蜘蛛领路员,“带他和这枚蛋去水潭。”
不明所以的海姆达尔跟在蜘蛛领路员后面,来到八眼领地内的一汪死气沉沉的水潭边,海姆达尔摸了摸那水,虽然没有结冰,但是触感绝对和冰不相上下。
“首领说把蛋放在水里打开就行了。”
海姆达尔犹犹豫豫的照做,两只手伸进刺骨的冰水中,趁手指没有冻僵前打开了彩蛋,果然,声嘶力竭的可怕声音没再出现,恰恰相反,水面下隐隐约约传出动听的歌声。
海姆达尔一咬牙,把头伸进水里,美妙的乐音非但没有被水阻隔,反而愈发悠扬婉转,听得海姆达尔欲罢不能。
等他听完了一整段歌曲,脑袋已经冻成了一个茄子。
这首歌分两段,歌词都是些很实际的大俗话,人鱼用歌声来表达建交的意愿,比人类千篇一律的方式有创意多了。前面一段是用人鱼话唱的,后面一段改用英语,或许是为了照顾不懂人鱼话的八眼蜘蛛。
有趣的是,英语现在也渐渐变成动物界的通行语言了。
海姆达尔捧着脑袋,抖着颤音和阿拉戈克好说歹说,让它同意自己在八眼的领地内点火,无所事事的蜘蛛们给它找了点木头,堆在地上,被海姆达尔的魔法噗嗤一声点燃,蜘蛛们在光源爆出的一瞬间纷纷仓促的退到了更远的黑暗中。
海姆达尔一边抖抖索索的烤火,一边吸着鼻子呵呵傻笑,“上帝祂老人家有时候也挺大方的,关了扇门,但是这次又开了扇落地窗。”
“什么意思?”小八眼在他头顶细声细气的问。
海姆达尔但笑不语。
“既然如此,我们也抓紧时间吧。”阿拉戈克办事也不爱拖泥带水。
“您已经有计划了?”海姆达尔好奇道。
人鱼想要的东西也在歌曲中表达出来了,很多东西海姆达尔闻所未闻,所以好奇的不得了,如果可以,他真想亲自去领教一下人鱼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科科斯的胃口不小,要求的东西不少。”阿拉戈克说这话绝对不含任何嘲讽,单纯的就事论事。“我们不是马人,马人有在不同的季节采摘储存各种原材料的习惯,现在已经是隆冬时节了,不好办啊……”
海姆达尔不敢打搅它想问题,安安静静的凑在火边取暖。
“只能先去老朋友们那儿问问了。”阿拉戈克最后拍板,具体事宜让蜘蛛领路员自己看着办,实际上近些年阿拉戈克渐渐退居二线,做起了养尊处优的太上皇。
八眼蜘蛛族群里的事情基本上都由将来的首领在操持。
老朋友?本就憋着一股子劲的海姆达尔顿时来了精神,对蜘蛛太子毛遂自荐道,“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行动吗?”
“你确定?”蜘蛛领路员问他。
海姆达尔误会了它的意思,说:“遇到突发情况我会自己保护自己,绝对不拖你们后腿。”
其实经过了昨晚的那一场小冲突,这位蜘蛛太子对他的本事还是很有信心的,更何况他的魔法对它们八眼管用,换句话说对禁林里那些和危险画上等号的动物同样具备不凡的效果。
“我们八眼蜘蛛的朋友可不是那些讨人喜欢的无害小动物。”蜘蛛领路员别有深意的说。“到时候后悔了不关我事。”一副急于撇清的架势。
它越这样,海姆达尔心里就越痒痒。
蜘蛛领路员这次带了六个同伴从巢穴出发,海姆达尔头顶上的那只是第八只,海姆达尔自己是第九位成员。
等再也看不见八眼巢穴,已经在蜘蛛背上练就出屁股下地动山摇、屁股上岿然不动的海姆达尔忍不住好奇的说:“你们打算先去拜访哪一位朋友?”
蜘蛛领路员四平八稳的回答:“谷迪克。”
海姆达尔听了名字,还是不知道这位谷迪克同志是个什么来头,或者说是一个什么物种。
“请问这个谷迪克是?”
“一个河流巨怪。”蜘蛛领路员说。“即使害怕也晚了,我不会掉头把你送回去的。”
他啥都没说呢!海姆达尔好笑的想,被一蜘蛛调侃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