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容老臣说两句。”洪承畴出列说道。
“说吧!”朱慈烺眼皮也不抬,随口应道。“摄政王此次远征准葛尔,确实是为我大明百年安定所计。一旦征服了准葛尔,我大明疆域可以延伸到天山,这可是太祖,成祖都没实现的了的千秋伟业。”洪承
畴缓缓说道“再说,摄政王殿下用兵如神,就算这次出兵无功,也会带着大军安全归来的。一旦您下旨罢掉他的兵权,恐对前线战事不利啊!”
“你们说呢?”朱慈烺抬头注视着其他群臣问道。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来皇上这次回来是要和摄政王翻脸的啊。“皇上,臣有本奏!”一名言官出列道“这次出征是摄政王和兵部户部强制决定的,根本容不得各部堂官和六部言官的反对。臣赞成皇上的旨意,罢掉摄政王的兵
权,叫大军回撤!”“臣也有本奏!”又一名大臣出列道“摄政王原本是名藩王,出任摄政王本就有违祖制,自从他当政后不断穷兵黩武,国库的银子都被他用去造什么战船,根本不
顾百姓的死活!臣建议,削去他摄政王的头衔,返回衡州就藩。不准干预朝廷政事!”吏部尚书崔肆耜出列大怒道“你们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叫摄政王穷兵黩武,不顾百姓死活,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没有摄政王,大明能光复中原吗?没有摄政王
大明的百姓能过上安定的生活吗?说什么国库的银子都去造战船,没有了这么强大的水师,大明的海关收入能这么多吗?”一名大臣阴阴说道“崔尚书,你是摄政王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要替他说话。你不看看,摄政王自从实行什么‘官绅一体纳粮’,得罪了天下多少士绅,如今这些士
绅都和朝廷离心离德,就不怕大明的江山不稳?再说他在朝廷遍插党羽,把持朝政,崔尚书,你就是其中一个!”
崔肆耜气的浑身发抖。这时,王夫之,顾炎武和黄宗羲站出来说道“这么说,我们几位都是摄政王的党羽喽?”
朱慈烺一看王夫之站了出来,王夫之对他有半个师傅的情谊,当下说道“王大人,你不必动怒,刚才朕也没说摄政王在朝廷遍插党羽嘛!”然后说道“摄政王当然对大明有功,这点朕也是承认的,但是,不能有功就否认他的过。刚才经过你们几位争辩,朕心里清楚的很!这样吧,传朕的旨意,朕给他
两个月的时间再让他回衡州就藩,在两个月内如不能打败准葛尔立即撤兵!”
“皇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如今战事正酣,皇上不可发布这样的旨意啊!”崔肆耜劝解道。
“崔肆耜!朕已经退了一步,你还在逼朕!看来你还真不把朕放在眼里,来啊,把他拉下去打入大牢!”朱慈烺发怒道。
孙传庭想站出来为崔肆耜求情,被洪承畴往回拉了一把。这时,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住手!”众人一看,只见殿外孙承宗拖着病体蹒跚着走了进来。
众人躬身施礼道“见过孙阁老!”孙承宗颤颤巍巍要向朱慈烺施礼。
朱慈烺赶紧走下龙椅,连忙扶起孙承宗道“阁老您是四朝老臣,况且您年事已高,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快,给阁老看座!”一旁的小宦官赶紧端来一张圆墩给孙承宗坐,孙承宗坐定后,喘口气道“皇上,老臣历经四朝,今年已经八十有一。本应老死于病榻,但蒙上天不弃,竟然让老臣
活了这么久。当年先帝时,已经对不起一个人,如今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眼见皇上犯错,不能再袖手旁观了。”知情人都知道孙承宗当年因为袁崇焕被崇祯下了大狱,祖大寿一怒之下带兵远走辽东,京城被皇太极带兵围住,是孙承宗向狱中的袁崇焕担保不死,袁崇焕才写
信给祖大寿叫他带兵回来接了京城之围,但是后来袁崇焕还是被崇祯下旨杀掉了,而且是千刀万剐之刑。
朱慈烺一阵脸红,然后说道“阁老多虑了,朕岂会做当年先帝杀袁崇焕的事情?”
“那好!请皇上收回旨意,不要罢掉摄政王的兵权,同时下旨严惩这些妖言惑众的宵小之辈!”孙承宗指着刚污蔑周仁远的几个大臣说道。朱慈烺脸色一变,对孙承宗说道“阁老,朕敬你是四朝老臣,同时又是两任帝师!但是这个天下是朕的天下,不是你孙承宗的天下!你提的两条朕是不会同意的,
你回去静养吧!”孙承宗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突然大声笑道“果然!果然!”然后环视着众大臣说道“诸位大人,今日这道旨意下去就是自毁长城,让大明的将士寒心,百姓侧目。你们不敢封驳这样荒谬的旨意,今日老夫就用老夫的命唤醒你们的良知!”说完鼓起全身的力气用头撞向殿里的石柱。“嘭”的一声,鲜血崩裂洒在了孙承宗雪白
的头发和胡须上。
“阁老———!”众臣哭喊着扑倒在孙承宗的遗体旁。王夫之,顾炎武等人血气翻涌,带着泪痕高叫道“这是乱命!我等不接受这样的旨意!”朱慈烺怔怔地看着孙承宗的遗体,又听到王夫之等人这般叫喊,狂笑道“好!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