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了谢小桃一人,刚好可以给她充足的时间来理一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抑或说该考虑考虑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不知想了多久,窗外忽然飘来了一阵悠扬的笛声,婉转绵长,一下子就吸引了谢小桃的注意力。
谢小桃停了下来,站起身子,向着窗户的方向走去,借着朦胧的月光,一下子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树影下面的人儿。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对方身穿的是一件玄色衣衫,可谢小桃还是一眼就将其从树影幢幢间找了出来。看着那在月光下独自吹奏笛子的伟岸身影,一时之间,竟是叫谢小桃生出了好像又回到了戚川的错觉。
记得在戚川,每当她感到心情烦闷的时候,总能听见这样的笛声,听着听着,心情就会慢慢变好。
可自从他们从戚川回来以后,她就很难有机会再听见了,她一度以为不会再有幸听见了,不想在她陷入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耳畔又一次传来了那熟悉而温暖的声音,虽然那时候她并不能叫自己醒过来,但这笛声却是听得真真切切。
谢小桃将头依靠在窗框边上,不觉陷入了陶醉当中。虽然她与那吹奏笛子的人没有可能,但她还是想要沉醉在这美好的时刻里。
然而,一切都有开始和结束,就算再过悠长的曲子也总有结束的一刻。
就在谢小桃随着笛声放肆地怀念着他们曾在戚川的日子时,那令人沉醉的美妙声音竟是缓缓停了下来。
害得谢小桃不由得惆怅起来。她落寞地垂下了眼帘,正在整理那因为笛声中止而变得凌乱的思绪。
忽然,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却是没有印象中的那般猛烈。那种感觉好像是有人飞了过来。
啊?谢小桃疑惑地抬起了头,刚好对上了那双璀璨得如同黑曜石一般闪耀的眸子,那么深邃,那么深情。
“王爷……”谢小桃心中有些惶恐,却还是小声道出了对方的身份。
储沂轩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是在告诉谢小桃,他只是偷偷溜进侍郎府来的,千万不可以声张。
“身体好些了吗?”储沂轩开口问。
谢小桃点了点头,动作确实有些迟缓。如果方才的话,是储沂轩对任何一个女孩子说的,只怕对方都不会是像她这样的平淡反应了吧?毕竟能叫一个貌若神祗的男人关心,并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殊荣,“谢谢王爷关心。”
看着谢小桃刻意疏远的举动,储沂轩没有再做强求。他对着面前这个弱弱小小的小女孩道:“记得好好休息,我就先离开了。”
“王……”储沂轩走得很是迅速,害得谢小桃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也被生生吞咽进了肚子里。这样也好,总好过被人发现以后,谁都说不清楚吧?毕竟这里是侍郎府而不是储沂轩的荣王府。
……
第二日清晨,谢小桃幽幽地醒转过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她想她已经是从这次的病痛中恢复过来了。
和往常一样,在连翘没有过来以前,她就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
这一举动把才一进门的连翘吓了一跳,“小姐,您怎么醒得这么早?”
谢小桃微微一笑,“嗯,睡不着了。”说完,她忽然又想到了些什么,“一会儿,咱们去澜宁院给母亲请安去吧。”
“去给夫人请安?可是小姐的身子才刚刚好啊。”说实话,连翘并不想大病初愈的谢小桃去澜宁院,她只希望其能多休息休息。可这毕竟是她的希望而已,终归拗不过谢小桃的坚持。
半个时辰后,谢小桃出现在澜宁院中,着实把一院子的人都给吓得不轻,特别是陈玉珍又惊又喜,惊的是谢小桃的突然出现,喜的则是这个小女孩终于病愈了。
“锦儿,你怎么不在房间里好好休息?”陈玉珍顺势问道,谁也不清楚她这句话到底是真心多一些,还是假意多一些。
“母亲,锦儿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就想着过来报个平安。”谢小桃恭顺地说着,言罢,用眼睛扫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见到苏婉怡的人影,便是明知故问道,“咦?怎么没有见到五妹妹?”
这话问得陈玉珍好生伤心,她兀自叹了一口气,没有做声。
“怎么了?难道说五妹妹……”说着,谢小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五妹妹伤得很重?一定是这样的,毕竟当时马车跑得是那样的快……”
“放心好了,她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只是……”陈玉珍的话还没有说完,从外面就是跑进来一个冒冒失失的小丫鬟。
“夫人,夫人,不好了!五小姐又开始发疯了,一醒过来就掐着香菱姐的脖子,说香菱姐想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