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想要发生点什么,那可就要趁早了。我可是听说那位托娅公主打算后天动身回去。”谢小桃语气平淡,看得出来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
看着谢小桃那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拢在秦楚衣眉心间的沟壑反而是越来越深了,“万里还有一个一呢,你就真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吗?”她拉起了谢小桃的手,“锦儿,咱们之前在戚川共同生活过四年,与王爷的接触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能看得出王爷对你与别的女子不同,你呢?就一点儿都不在乎吗?”
声音落下,谢小桃便是渐渐收敛起脸上多余的表情,“你的意思我听不懂。”
“我是想说,王爷对你是真心的,你就没有想过要嫁给他吗?”秦楚衣试探着问。这还是她第一次同谢小桃说这个问题,之前是因为还在乎,所以才会一直逃避,可如今不一样了,她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鬼影,对于那风度翩翩的储沂轩顶多也就是像亲人一般的感觉了。
谢小桃直直地看向了秦楚衣,“这话是王爷亲口对你说的吗?”
秦楚衣摇头,她与储沂轩能说得上话的机会很少,就算真的好不容易说上了话,也绝对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这只是我的感觉罢了。”
“既然是感觉,就不要轻易说出来了,小心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谢小桃轻声告诫着秦楚衣,“好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咱们先赶快离开才是。”
意思都已经明确成这个地步了,秦楚衣便是明白这个时候再苦苦纠缠只会是自讨没趣罢了,索性就闭上了嘴巴。
两人缄默无声的朝着皇宫外面走去,穿过了那条冗长的小巷,相互道别,分别上了属于各自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了起来,在还没完全离开以前,谢小桃偷偷掀开了车帘子,刚好看见了鬼影正坐在秦楚衣那辆马车的前面,充当着车夫的职责。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是在为那俩人而发出来的。以前,秦楚衣与鬼影就是不可能的一对,加上现在秦楚衣又被封作了梦芸郡主,无论如何也绝对不可能嫁给一个小小的车夫的。她时常在想,如果在戚川时,鬼影能放下心中的顾虑带着秦楚衣远走高飞,是不是现在他们就不会用主仆的身份相处了?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事情,很多过往的事情便在她的百感交集间慢慢浮现,随着马车的颠颠簸簸而变得支离破碎,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侍郎府。
大抵是因为心思动得太多,才一回去的谢小桃便是被一股疲惫占据,居然在泡澡的时候就睡着了,若不是被连翘及时喊醒,她还指不定要睡多久呢。
……
明亮的月慢慢退下了夜幕,取而代之是初升的日。日月更替,新的一天在各个院落间的不停忙碌中悄然而至。
大厨房中,各院的丫鬟纷纷去打热水,只希望能尽快给自家的小姐端去热乎的水,尽早梳洗。
“哎呀喂!你看着点!”就在一片忙忙碌碌的景象中,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传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苏婉怡院子里的香菱,正在横眼瞪着自己对面的杜鹃。事情的起因完全是因为刚刚打了热水的杜鹃不小心撞到了才一进门的香菱。
因为完全毫无防备,杜鹃正端着的铜盆猛的摇晃,还在冒着热气的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换来了一阵还灼热的疼痛,她强行忍耐,与对方理论,“你凶什么凶啊?分明是你自己撞过来的!”
“我自己撞过来的?你当谁都像你一样瞎吗?”香菱一点都不客气地回击着,盛气凌人的架势与苏婉怡如出一辙,“你看什么看啊?有什么就带着你家小姐来找我理论啊?不过丑话说在前面,那二小姐终归是一个庶出而已,不可能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帮你出头的!”说完,很是得意地笑了起来,这就是嫡庶之间的差别,哪怕只是嫡出小姐身边的丫鬟,走到哪里都会十分嚣张,“让开!要是耽误了五小姐梳洗的时间,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又是狠狠推了对方一把,根本不管对方会不会被热水烫到。
美好的清晨便在这样的声音中被搅得面目全非。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各个院子里的小姐们也总算是梳洗好了,携了各自的丫鬟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盛装等待着什么。
当然,这些小姐中并不包括谢小桃,因为根本没有人通知她,今天大少爷苏景坤会回来。
看着那如预料般没有出现谢小桃的空位置,苏婉怡故意挑事道:“奇怪,怎么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没有看见四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