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时间,可以过得很快,只需要稍稍闭一闭眼睛,待重新睁开,它便已经悄然离开;同样,它亦可以过得极为漫长,特别是对于那些怀揣心事,辗转难眠的人来说。不过显然,谢小桃并不属于这其中之一。
清晨,谢小桃去了南厢房,去给皇上做最后一次检查,等晌午过了,他们便会动身回府,到时候再去给皇上诊治就不是在这普化寺了。
如谢小桃所预料的一样,在一番惯例性的检查之后,皇上果然是问了她对于最近所发生之事的看法。
这是一个较为犀利的问题,犀利到叫谢小桃一时之间难以回答,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见着谢小桃迟迟不肯说话,皇上便是笑着打趣道:“怎么?平日里你的话不是也不少吗?现在就一句话都不说了?莫不是在为你大姐姐感到惋惜?”
“惋惜?”谢小桃的反应有些迟钝,但是很快便想出了皇上究竟为何会这样说。她亦是笑了,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如果把时间和地点等外界因素统统都刨除掉的话,瑞王爷也是有勇有谋,人中龙凤,大姐姐能与他共结连理也是极其叫人羡慕的事,锦儿又怎么可能会为大姐姐感到惋惜呢?”当然这一切都仅仅是建立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可现在还处于千日朝会期间,虽说二人都口口声声称那一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终究抵不过人们的想入非非。
只是短短一夜的时间,在这座百年古刹中就已经开始传起了苏婉婷和瑞王爷储沂烨之间的流言了,除了那被压在床褥下面的断袍外,还有之前的丝帕,这两样物件足以落实他们在背地里私相授受的罪名了。
皇上自然是听出了谢小桃话中的隐藏含义,见着她并没有把话说透,也是没有再行逼问什么,“好了,下午就要动身回去了,朕就不留你了。”
谢小桃屈下膝盖,对着皇上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转身离开了皇上所在的这间厢房。
才一出门,便是又听见了那饱含着僧人们对佛祖最虔诚敬仰的梵音。在这样的声音中,谢小桃缓缓闭上了眼睛,可能真的是因为从小就在建福庵长大的缘故,以至于每次听见这样的声音时,心情总会慢慢归于平静,不管之前是如何的躁动、烦闷。
师父,您现在还好吗?谢小桃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净空师太的影子,心里泛起了淡淡的惆怅。她终归还是离着净空师太所期待的那个少女越来越远了。
廊榭之下,谢小桃驻足听了很久很久,才终于是重新迈开了步子,才一穿过了这边的游廊,就见一袭深紫色的身影晃晃悠悠地闯入了眼帘之内。
隔着一层稀薄的阳光,谢小桃竟是不自觉的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这是刚给父皇瞧完病?”慎王爷储沂谨难得正经了一回,但也只不过维持了一两个眨眼的功夫。他对着谢小桃笑了起来,笑得是那样的幸灾乐祸,“昨夜睡得好吗?可曾听见隔壁有什么响动?”
“响动?锦儿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储沂谨一展手中折扇,优雅地闪动了几下,“就比如说女人的哭声。”
谢小桃如实地摇了摇脑袋。
储沂谨不免有些失望,“本王还以为像苏婉婷那样的女子,眼界和心气都高得很,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总应该哭得昏天黑地才是。”
连慎王爷都这样说了,足可见苏婉婷真的成为了这一次千日朝会最大的笑柄了。
“如此一说,你那大姐姐看来还是极为中意瑞王的。”储沂谨继续取笑道,“只可惜两人互诉衷情的不是时候。”
其实,比起他储沂谨与蛮心的公然秀恩爱来说,瑞王爷储沂烨和苏婉婷之间还真的就没有什么事,但奈何两人的关系都十分特殊,而瑞王爷储沂烨又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一番话来的,就算没什么的事情怕是也就变成有什么了。
至于慎王爷储沂谨和蛮心,他们之间应该算是主仆关系吧。名义上,蛮心是储沂谨的婢女,可私底下谁不知道他俩之间的事情?正是因为知道,皇上才对他们两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出格的事情来。
因为,在众多文武百官中,亦有很多官员贵胄身边会跟着一位婢女,婢女白天会来服侍自家主子起居,到了晚上则会前往专门给下人准备的厢房休息,最好的例子应该就是荣王爷储沂轩和阿夏了。
想到荣王爷储沂轩,谢小桃平静的心湖竟又是好一阵慌乱,硬是逼着自己将那人的影像从脑海里驱散。
“苏云锦,你怎么了?可有在听本王的话?”大抵是看出了谢小桃的反常,储沂谨难免有些被扫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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