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才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可能是不忍心看着采莲终日闷闷不乐吧,“这样的分别我一共经历了两次。”
两次?一时之间,采莲忘记了哭泣,不敢相信地凝视着秦楚衣,怎么看怎么也不觉得这事是真的。
“第一次,是我的父母。那时候,我还很小。有多小呢?就是那种还不能理解什么是死亡的年纪。我只记得当娘亲倒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只当她是睡着了,甚至还说了一些十分可笑的话。”说到这里,秦楚衣的喉咙里泛上了一股淡淡的酸涩,阻止她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她依稀记得娘亲死的时候,她还缠着要对方抱,但死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满足她这个小小的心愿呢?为此,她还发了好一阵子的脾气。这是她在入宫前最为清晰的一段记忆了,每当想起来的时候,却像是一根刺似的,深深扎在她心窝里最为柔软的地方,痛得她难以呼吸。
调整了半晌儿,秦楚衣终于是再一次开了口,“在父母死后,我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人,我们虽然不是祖孙,但她待我却像是亲奶奶一般,可以说,我和她的感情不亚于你和你奶奶。”
或许是被这话敲中了心扉,采莲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秦楚衣俏丽的面容上,看见的却是一张同样写满了愁怨的脸。
“那个时候,我甚至想过,一辈子不嫁,就这样侍奉着她老人家一辈子。”秦楚衣却没有看采莲,幽幽地说,“可惜天不遂人愿,后来她还是走了……”
门外,听见秦楚衣主动说起了太妃,秋月的心头也是划过了一丝悲凉,如同一滴水溅到了滚烫的热油里,很快就迸溅出来一大片油花。太妃,楚衣这孩子一直都是用情至深的,秋月就算是拼了全力也要护她周全,您放心好了,秋月绝对不会叫她受一丁点儿的伤害的。
她这样想着,眼底却是多了一层泪花。她忍不住侧过了头,才发现正站在不远处的谢小桃,登时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见着对方来者不善,琅少连忙把谢小桃拉到了一旁,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将其带得远远的。
“小桃花,我怎么觉得嬷嬷对你的态度一点都不好呢?”
这一点谢小桃又何尝感觉不到?其实,在三年以前,太妃五十岁寿诞的时候,秋月对她还是极好的,奈何这样的一份感情却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应该是觉得我把楚衣连累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吧?”这是一句实话,如果当初秦楚衣不执意跟着她来戚川守孝,就不会吃这么多的苦,受这么多的罪!
“听你这样说,好像什么还都是你的错了?”琅少甚是不瞒地抱怨道。他不明白谢小桃为什么总要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是不是在你的眼中全都是好人了?”
“怎么可能?”谢小桃又好气又好笑地问,“这世上若全是好人就好了!”说笑间,无意间瞥见了一个颀长的身影,勾得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我们这里走。”
“嗯?”一时之间,琅少没有反应过来,在被谢小桃牵着离开以前却是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储沂轩,“是荣王,我们为什么走?”
谢小桃懒得解释,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恐怕连她自己都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一见到储沂轩就想走。
“你是不是害怕他啊?”琅少试探着问,像储沂轩那样的冷面王爷,别人会害怕也在情理之中。
“怕?我为什么要怕他?我只是不想和他有太多的接触!”
“为什么?”
谢小桃转过头,郑重其事地说:“因为我讨厌他!”
呃……琅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讨厌他?”像储沂轩那样要长相有长相,要身份有身份的绝世美男,是多少少女趋之若鹜的啊,怎么到了谢小桃这里就不一样了呢?不,极有可能是谢小桃还没有开窍,不懂得什么叫做芳心暗许,琅少这样想着,又道,“要知道,他帮了咱们不少忙呢!你想想在县衙的时候,要不是他在暗地里帮着咱们,咱们又怎么可能那样容易就帮着采莲洗脱罪名?”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想走。”谢小桃一字一顿地说,说得分外清楚,“免得到时候被他赖着讨要好处!”
琅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种事情好像只有卑鄙小人才会做的吧?像储沂轩那样的磊落君子可是从来都不屑一顾的。刹那间,他便明白过来,原来是谢小桃把储沂轩当做市井无赖一般对待了。奇怪,阿轩到底是如何得罪小桃花的呢?莫不是因为秦楚衣?
就在琅少发愣的空档儿,一道红衣已然跃了过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是阿夏,她说:“苏小姐,我家王爷请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