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室走出来一名身着石青色长衫的男人,他负着手走了出来,对着店小二打了个眼色,对方便是心领神会地退到了一旁。
琅少注视着这名男人,衣着简单却透着贵气,与其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度不谋而合。这人一定不简单,这是琅少给他的评价。
男人对着他们笑了笑,浅浅的,稍纵即逝,根本不足以消除他脸上的那份凝重之感。他就是店小二口中的陆师傅,是整间铺子里负责雕刻玉器的名家,“各位客官,小二不懂事,不要把它的话当真。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玉器也是如此,正如这位小姐说的一样,”说话间,他看向了秦楚衣,眼神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探究,“这柄玉如意的材质并不算出众,说什么镇店之宝纯属无稽之谈。”
这还像句人话!这男人的确比店小二更圆滑。琅少在心里评价着,面上却问:“那这柄玉如意是不是你们店里最好的呢?”
“目前是,但不排除以后也是。”陆师傅平静地回答着,“如果你们有上好的玉器,我们这里也收,价格绝对公道。”他想既然琅少一直在逼问店小二玉如意是不是最好的,就说明他们手里有更好的,或者曾经见过好的,特别是秦楚衣,年纪轻轻就能分辨玉的好坏了,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两点,但这样的眼力和感觉也绝非泛泛之辈了。
谢小桃微微皱起了眉头,考虑了片刻,琢磨着这到底是不是对方埋下的陷阱,等着他们往里钻。是的,是陷阱,从她见到陆师傅的第一眼起就知道这个男人不简单了,不但不简单,还很可怕。她看了琅少一眼,考虑着要不要及时打断。
就在这时,琅少则是笑着改了口,“你也太抬举我们了,我们要是有玉器的话,还需要跑到你这里来买吗?”
“好了,你就别东扯西扯的了,快些说说正经事吧。”谢小桃说着,看向了陆师傅,“请问这柄玉如意如何卖?”
“五百两。”陆师傅回答,掷地有声,严肃的语气根本不允许人讨价还价。
谢小桃也根本没有想过去要求对方便宜一些卖给他们。她笑着,从怀中掏出了荷包,只是还没等开口,就被一旁的秦楚衣偷偷拽住了衣袖。
“锦儿……”秦楚衣欲言又止。
谢小桃侧过头,用一种疑惑的目光打量着她,片刻好似恍然大悟般地说:“你是担心我们没办法把东西拿回去?”她这样问着,却是没有给对方回答的时间,“的确,我们一会儿还要去其他地方,是不方便带着它。”
说完这句话后,谢小桃便是将视线重新移到了陆师傅的身上,“要不这样吧,这个东西,你先帮我们留着。”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定金,三日后,我们会回来取的。”
……
在外面观察了许久的壮汉,见着谢小桃毫不犹豫地掏出了银票,便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过身子,向回跑去,一直跑到了他们时常喝酒的酒楼。
“怎么墨迹了这么久才过来啊?这顿酒由你来请了!”坐在板凳上的壮汉端起酒碗一阵豪饮,还不忘借机敲诈了那人一笔,没办法,谁叫他来晚了呢!
而跑进来的壮汉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是坐在了另外一张长凳上,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大口大口喝了个盆干碗尽。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老大,我这次来晚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那名被叫做老大的壮汉鄙夷地白了他了一眼,好像是在责怪他在给自己来晚找借口。
“你猜我刚刚在集市上看见谁了?”
“怡红楼的小翠?”
“不是,是上次咱们在采莲家看见的那三个人。”
“看见了又能如何?咱们又打不过他们!”另外一名壮汉道,未等声音停止,就遭到了一记恶狠狠的目光,吓得他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他们居然去了陆九爷的铺子,而且还订下了那柄贵的离谱的玉如意!”
“有这样的事?”那名被唤作老大的男人怀疑着。陆九爷家的东西在戚川可是出了名的贵,根本就不是寻常百姓能负担得起的。
“当然,要知道我可是在外面盯了半天呢!看着那个个头小一点的姑娘从荷包里掏出了银票,我才敢走的。”
“这么说,他们还是有钱人了?”
“你看,咱们要不要告诉少爷?”
“告诉你个大头鬼!你还想不想发财了?去,好好给我盯着他们。咱们下半辈子可就全指望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