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抱着头、夹着腿睡觉,我直到现在还是这个姿势”改不过来了:
“这个时候,我开始怀疑自己到底在干什么,那个洗衣店老板经常对我说:“我这里钱少点,不假,但是可以让你学生意”“小张,好好干,干三年就能衣锦还乡、娶老婆起碉楼了,
以前我信自己有运气,可以淘到金子、可以做一番赚大钱的丰业所以我给老乡卖命,自己非常节俭花一美分都恨不得扳成两半来用,但事实是什么呢?我五年时间没了,两年淘金、三年苦力,累死累活总共才有了一百美金能干什么?我会做什么生意?我怎么衣锦还乡?
开始还想出卖点劳力赚点干净钱,但是很快就开始在那地方和工聚赌我当时又年轻又没有信仰,觉的只要有钱干什么都是对的,所以我当时振奋之极,以为自己发现了一条生财的道路要是赌术好,1美金可以变成5美金,5美金可以变成20、100美金,那岂不是很快就可以存够1000美金,可以开个店子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出入华人区的各个小赌场,一个来美国五年的年轻人,怀揣着发财梦,却不走正路偏偏异想天开的从赌场里拿钱。结果您可想而知:
很快我就输光了100美金积蓄,我比从洗衣店出来的时候还要穷!我连福建肥婆娘开的华工旅店都住不起了去睡桥洞、睡公园长椅了。
但是那个时候,我就撤旦入了心,我满腔热血都放在赌博,我把失败归咎于是别人出千,不过,我并不认为欺骗是错误的,我只是认为出千才能赚钱,我就开始练出千技术,想去骗人害人,我就是一个人渣,自己被抢被偷了,却不恨偷与抢的罪恶,反而去偷抢第三个人,用别人的痛苦来弥补自己的痛苦。
而且在美国我作为一个最底层的华人,比老鼠都不如,洋人圈子混不进去,混进去了也不敢骗他们:我就把目标锁在了刚来美国不久或者看起来有点老实的华人同胞,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华人黑帮会也是只欺压华人,谁叫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人命不值钱呢?
当时我想的就是反正老子在异国他乡,谁也不知道谁是谁,能骗了你就是我赚了!所谓的满清毒草思想嘛:成王败寇、弱肉强食,我当时就信奉这个。
在那两年里,我出入桥洞下的小赌局、华人区的小赌场、华工聚集的鸦片馆,不干别的,就是赌博,就是出千。我出千被人抓住过、被人揍过、被人拿着斧子追得像狗一样逃过、被人堵住,在巷子里下跪求饶,头磕得梆梆响、嘴里大喊:“爷爷爸爸”当众吃了他们现拉的屎,才捡回一条命和一只手。宝少爷,我吃过人屎啊。
当然,我也洗劫过俗称肥羊的弱智赌徒,我们在树林里分钱,远远的看着输得血本无归的可怜人在河边游荡,有一次,一个40岁的中国老头跳河了,我们第二天还去围观尸休,满脸堆笑的品头论足,好像他跳河不是因为被拉入千局输光了100美金那样n”。
说到这里,张其结停顿了一下,满脸发红如同媒炭那样,他低声咒骂了一句:“那时候的我真是个人渣和畜生!”。
然后他喘着粗气接着说了起来:“后来我在华人区赌徒里也小有名气了,在一个鸦片馆的小赌场里当荷官,替赌场骗骗肥羊:当时我还很振奋,以为自己也算进了流人阶层了,这就是赌博给我的好处,然而当时的我就没注意过:我花钱大手大脚,但身积蓄永远不超过20美金,衣服也很场面,但永远只有一套,因为这是我出千的行头,并非是真正我的衣服。”。
“当了两年荷官,结果那鸦片馆赌场被愤怒的洋人给铲平了,他们冲入华人聚集区,塞满了街道,见到华人就打、华人鸦片馆赌场都被捣毁了:他们说华人吃老鼠、说华人到处聚赌、说华人到处都抽鸦片,浑身都是恶心的鸦片油的味道:说华人区卫生肮脏不堪,搞脏了整个城市,让我们滚出美国:当时无数华人就真的像老鼠一样四散逃离那个区域。我就是其中之一,我被吓坏了。
事后听说美国警t察支持当地人的行为,连市长都大骂我们,警t察逮捕了很多华人赌徒和瘾君子,还说要彻底铲平那个被称为城市毒瘤的区域,我不敢回去,我也本来就没有家。我就去了港口找份工作,正好太平洋航运公司正拓展远东的航线,招募大量中国船员,我就船做了一个杂役。
我们的航线是从美国东海岸夏威夷日本海海京:每次船在海口岸补充了淡水和媒炭起航之后,我就总喜欢站在右船舷朝西边眺望,我知道我的家就在那天水一际的后面,但是我却无脸回家,因为我知道大家都笑贫不笑娼,他们欢迎的不是你这个游子,而是你手里皮箱里的钱。
父母慈爱、兄弟相爱,也是看你拿回家的真金白银多少:没钱就没有爱,取而代之的就是个面子了。
我没有皮箱,没有钱,我这个游子怎么回家?而且我回家做什么?我家本来就一贫如洗,父母都不在了,兄弟也不知道死活,我空着手回家睡在快塌的老屋子里抬头赏月吗?还不如这样纵横四海来得逍遥快活。
在船的时候,因为我以前职业其实算个骗子,所以外表很敞亮,中英文都很溜,口才很好,懂的见机行事,表现得也聪明伶俐,因此很快就从厨房帮工升级为客房杂役,抬头等舱的客人们端茶送水。
这个工作让我有机会遇到很多华人富人,但是不要以为听到头等舱里的一个大佬用粤语或者福建话,我们就会感到特别亲切了,恰恰相反,我们会叹口气,半死不活的进去服务。
宝少爷,我告诉你,船所有员工最讨厌的就是华人客人,包括我们华人员工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