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交给对方;我就提议做掉翁拳光的副手山猪,这个人是翁拳光的心腹,做掉他就等于砍掉翁拳光和皇恩的手。郑阿宝对此无异议,他也能体谅我的处境。”
“啊……”方秉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看似不共戴天的死敌竟然能暗中合作,而且仅仅三分钟内开价、还价、决断,可想而知,两人总共也说不了几句话,就做出了这样的决断?
易成继续说道从衙门出来一小时后,郑阿宝就定出了策略,让齐云璐这个不起眼的陪考候选人当诱饵,yin山猪揍他。其实就是个简单的碰瓷而已,以山猪的性格和以往做派很容易钩。而且我们的要求也很小,不要求用死罪或者坐牢来陷住山猪,仅仅要求衙门以小罪关他21天,乃至14天都可以。那时候选举就基本结束了,他出来不出来都没有大作为了。”
“我不呢?”方秉生问道。
“是林留名当联系人的,他和齐云璐有生意来往,不引人注目。”易成笑道昨晚林留名来找火车站我的时候,你因为庆功喝多了点酒早睡了,就没叫你。而且这圈套很小,成不成也看运气。所以你看,今天我特意请宋东升他们来这里坐,又特意让皇恩指使山猪孤身跟着林留名出去拜票。计划很顺利,天助我也。”
方秉生合了惊讶的嘴,但声调还是带着惊骇,他说道若是山猪被废掉,那么皇恩就少了个干将,他们势力大减,会不得不更顺服依靠我们民主党,对不对?”
易成冷冷的哼了一句皇恩也太不像话了,本来就是半途杀出来的,还把调子摆这么高。他们其实想沾光我们,却动不动搞得像我们求他们似的。把我们当傻子耍吗?当抬轿的吗?民主党能容得了这种事?不敲打敲打,他们就不谁是老大龙川搞服了,合作顺利了,以后大选举也好办,说不定会心悦诚服的加入我党,那是个助力;龙川搞不服,万一翁拳光当选,他们还以为是呢,到时候肯定漫天要价,当搅屎棍。现在是时候给他们个苦果子吃了,免得说我们不教而诛。”
这话听得方秉生心悦诚服,背心也出了一层冷汗,他瞅着易成只觉平时大意了,压根低估了这伙人,一个比一个心黑手辣啊。
易成这时还在抱怨皇恩先前的嚣张保证翁拳光当选?这是皇恩不自量力。任何时候都要优先保证我们的候选人当选,让皇恩和自由党去争剩下的名额才是正道。”
“是我明白了”方秉生答道。
易成竖起食指摇着,脸看着方秉生笑了,说道下面的事就要看你水平了,要给报业的新闻必须是皇恩觉的挺舒服,不至于翻脸;但却要是暗中踩他们的,陷死山猪的。”
方秉生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出来的汗,说道我努力去办。”
“去。趁他们皇恩腾不出手来的这几个小时,要搞定报业,让头条立刻朝帝国各地发送。”易成说道。
一个小时后,除了自由党杀气腾腾、喊冤叫屈的“软文”外,支持民主党或者被收买的报纸开始朝各自报社劲爆头条。当然表面为山猪开脱,说无意磕碰而已,但实际则不然:
他们往往提到山猪是武术名家,这也是龙川堂吹的,练武多年,头可碎石、手可弯铁,简直一人形火炮又提到齐云璐就一白面生,别看是建筑士,据说两块砖都搬不动。
所以他打齐云璐血流满面肯定没有动真格的,因为山猪动真格的,齐云璐脑袋都会被直接打碎。那么这事就是山猪功夫太好:用树叶剃胡子、拿筷子断刺刀,而齐云璐太面了,碰一下就皮破血流,菜刀和豆腐两个遇到一起,所以豆腐就悲剧了,但菜刀真的没有杀心。
这压根就是说山猪虽然没有杀人心,但绝对拿拳头打破了某人脑袋了,而且还是恃强凌弱。
而在衙门里,郑阿宝也没放过宋东升,指着奄奄一息的齐云璐那伤口,大吼要以故意伤人罪逮捕山猪,并且要求调查这不是翁拳光买凶伤人,并且决不许保释。
宋东升当然不会同意,他第一求的就是保释,其二才是无罪。
两家闹到**官那里,早有准备的郑阿宝提出齐云璐是钢钢硬的正牌候选人身份,在选举里应该被额外保护,否则选举中随便一个流氓伤了候选人办?
并且自由党认为这是一个大阴谋:是翁拳光这个候选人出于卑鄙的动机而妄图**压制另外一个候选人,要求立刻调查翁拳光有无牵涉此案,并连带要求调查龙川堂的背景,是否是一个合法的经营团体,因此附带要求暂停翁拳光候选人资格。
而且决不许保释山猪,理由是:假如山猪他们给钱赔偿,就保释出来满街跑,候选人害怕啊,这还选?要求循李广西因为候选人身份加罪的先例,加罪山猪。
**官也郁闷:李广西案子还没审没判呢,郑阿宝你小子就叫嚣先例了?但是**官确实认为因为选举中获选人或者针对候选人的犯罪要加罪,毕竟是选举,是皇帝看中的选举,要额外保护。
最后宋东升没有办法,他不想候选人副手被陷入重罪坐牢,更别说被自由党攀诬到翁拳光,以致于损害候选人资格,甚至于此事不平息天天叫着官司、报纸天天报道,这形象损害都够喝一壶的,就一个候选人,伤不起的。
他被迫和郑阿宝达成妥协:山猪赔100元,按伤人罪公开鞭刑三下、拘役21天,但是因为是对候选人犯罪,拘役地点应该在京城,和钟二仔、李广西他们待遇一样。自由党保证不进行对翁拳光的调查要求,齐云璐也不再追究。
周五这天半夜,李广西等嫌犯被从惠州治安总局押解往火车站,还没到就看着天空烟花绚烂、火车站灯火通明,远远听着火车站里鞭炮齐鸣人声鼎沸,进了车站后,他作为一个嫌疑犯被警官牵着,在黑影里走近列车。
这列车是龙川前往京城的,在惠州暂停,李广西等人作为嫌犯也要押去前往京城。
远远看去,只见这列火车尽头是豪华包厢,地面还铺了红地毯,站满了西装革履大礼帽的惠州名流,前面还有一排睡眼惺忪的小孩手捧鲜花,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包厢里出来后,人群响起海啸般的欢呼,小孩给他献花,带着大礼帽的市长前半躬身握手。
“李医生?”在火炬和洋油灯的照耀下,李广西停住了脚步,怔怔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走,在龙川没看够吗。人家是圣徒,您老伪君子。”警官略带鄙夷的嘲讽这个胡子拉茬的男人,听到警官这么说,身后和他拴成一串的几个女子响起嘤嘤的抽泣声。
运送“选举嫌犯”的是这列专列的普通车厢,因为需要夜里监管嫌犯,车厢里洋油灯不灭,照得很亮,武装押运警官还是挑亮手里玻璃洋灯,这才带着人犯车。
李广西第一个车,入眼就是坐在前排怔怔的钟二仔,几天不见,这个一样是县城风流小开的青年人面容消瘦、胡子拉碴、眼窝发青,呆呆的看着李广西来,脸没有表情,在洋油灯一闪一暗的光和黑潮水交织般,那张脸看起来彷佛一只陷在沙滩里的骷髅头。
“钟兄好。”李广西抬起手的木铐子当做作揖,语言平静,他也认了命了。
“李兄好。”钟二仔略略抬头,回答道,表情木讷,显得他已经好像不在这个世界了,仅仅是个游荡的孤魂野鬼。
李广西穿过过道,看到钟二仔侧后坐着王秀珠,这女子对他微微点头后,就又低下头,双手握拳嘴唇嗫嚅,还在祈祷。
“祈祷有用吗?”无错不跳字。心里这么想,李广西还是点头说道王姑娘好久不见。”
这时中间车厢里响起一阵哭号,那是李广西,她披头散发的在座位里乱跳,但是手铐铐住了她,她哭着大喊老爷我们可办啊”接着又转过脸对着李广西身后几个人大吼都是你们这群狐狸精害的你们一点都不忠心,就会出卖老爷害人精”
李广西背后的小妾们顿时哭了出来。
押运的女监管重重的用棍子捅了捅李吕氏,让她闭嘴,李广西哀叹一声,别脸,不忍看,但是别过脸的时候,他才旁边座位的阴影里还有个人,在死命的弓着腰低着头,想把埋入黑暗,那是王杰仁。
李广西仰头看着车厢顶板,不去看那个人,直直继续往前走,却听到身后的啜泣声:王杰仁在哭。
但是哭不哭的,对李广西都没有意义了。
警官让他在坐下,他木然的坐在座位,让警官开铐子,再重新锁在座位。
这时他听到旁边有人在大叫李老板李老板”
这声音中气十足,远不是车厢里刚刚那种弥漫着绝望的末日气氛,若是其他人是沙滩骷髅头、尸体、野鬼,这声音简直一只活跃的寄居蟹,充满了愤怒的生机。
李广西扭头看去吃了一惊,叫道山猪?你在这”
山猪得意笑了,往后一靠椅背,立刻又龇牙咧嘴的恢复成抱着前面座位的姿势,他咬牙切齿的叫道那群狗贼陷害我火车前还在三一广场当众抽了我三鞭,我是血肉横飞、皮开肉绽啊这伙畜生啊”
李广西惊讶的说道不是皇恩去了,你在帮助你老大竞选吗?到底出事了?选举的事?”
山猪啐了一口叫道别再给我提选举选举前就被方秉生阴牢里去了,今天又被郑阿宝、张其结一伙阴京城牢里去了说不定易成、林留名他们也有份再看看车厢里这些人,谁几天前不是有头有脸的,现在全他的吃牢饭了老子混了二十年江湖,以为心黑透了,谁料和选举里那伙人模狗样的富贵人相比,老子简直纯洁得像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