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胜利？

到现在为止与许多神秘事物战斗过，并一一打败了它们。他知道那些比自己身体大并依此为自豪的野兽。也知道一些与自己一样的传说中的野兽。但是他却没见过这样的。从来就没有想过会在这极东的岛国见到这样的一个东西。

    他的背脊生出两道恶寒。

    从雪地之中，拿到人影挣扎的站了起来，洁白的雪花被染成了血红之色，但是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就是他所到提着的那一把枪。

    看到那一把枪的那一刻，理智再度回归到了野兽的身上，口中嚼着的血肉已经不知不觉的掉落在了地上，血红色的眼睛已经回复了清明。

    【他或许是地球上现存的最后一只狼人。北欧内地生存的它们的村群中出现的纯原种。如你所见，他是出现返祖现象的黄金的神秘。因为它没有名字，所以我简明地给他取了贝奥武夫这个名字。】

    “你的主人是这样介绍你的吧，贝奥武夫。”面无表情的到提着木质的长枪，艾诺从雪中慢步走来。

    “那么出生在北欧，生活在北欧，就一定会听说过这一把枪，一定会认识这一把枪的吧。更别提这还是对于你们狼人来说，对于你们这一个种族来所，有着绝对杀伤力的这一把枪。”

    此时此刻，如果他稍微移动一点，即便没有理由和预兆，那个人瞄准他头部的枪就会落下。

    “冈格尼尔（Gungnir)”颤抖着身体，从牙缝中艰难的挤出了这一把长枪的名字。

    是的，就是那一把在诸神的黄昏中，被芬里尔吃掉了主人的长枪。

    也是那一把，最后击杀了芬里尔的那一把长枪。

    比起它的那一个只要对此枪宣誓，那么誓言必会实现的传说，杀

    死了芬里尔的功绩也只是微小的一部分。

    【在奥丁被芬里尔咬死之后，奥丁的儿子维达见到这般惨状，便冲上前，用穿着铁鞋的脚踩住巨狼的下颚，再用手用力扯开上颚，终把芬里尔撕裂，然后捡起父亲的永恒之枪（Gungnir），然后一枪从巨狼的喉咙刺进心脏，杀死了芬里尔】

    书籍上是这样记载的，那一只灭世魔狼的最后下场。

    这个世上存在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矛盾，并且——还有让人弄不清答案的“不合理”。

    “痛，——好、痛——”原本被屏蔽的痛觉在全身出现。这种事也是第一次。如今狼人少年的身体完全被痛觉控制了。其实他原本是连恶寒都感觉不到的。或许精灵会为此哀叹吧——啊啊，浑然天成的完成品竟然因为人世间的不合理而开始混乱了。

    这个时候，回复了理智，被恐惧所填满的狼人少年，才感觉道身体的疼痛，那是艾诺刚才的那一脚所造成的伤势。

    神奇的是，就算是被艾诺的伽耶伯格给刺穿了心脏，黄金的野兽都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神秘在更深层次的神秘前，无法保持神秘。

    在这个世界之中，的的确确是有着这样的一个铁则的存在，伽耶伯格的神秘并不比身为幻想种的狼人来的高贵。

    但是——

    普通的拳头，普通的伤害却超越了神秘的界限，给予了这一个狼人造成了无法逆转的痛苦。

    “痛——痛，痛，痛——！”狼人少年的心脏完全恢复了他一边挣扎于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幻肢痛，一边抱紧颤抖的身体。他的头上是紧盯着自己的人类的目光。这时狼人少年终于知道了自己能够活着的理由。对方没有拿出那一把长枪，紧紧靠着人类的身体，对方也能杀了自己。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对手要的是以牙还牙。他并不是在对想要杀了自己的狼人进行反击。

    而是对狼人刚才所说的要伤害那位黑衣少女的言论而进行的预防性的反击。

    在黄金之狼伤害到那一个少女前，把它给解决掉，贝奥从艾诺的眼中读出了这样的信息。

    “——，……，……”狼人少年因为这种怪异而喉咙紧致。他的呼吸从刚刚开始就乱了。

    ——是的。

    对方只是为了进行着预防，为了以防万一而想要把自己击杀在这里，完全就没有在意自己对他的伤害，没有在意自己是不是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

    “……如果我杀了她们，那我就会被杀……?”狼人少年对自己这个问题生出了不曾有过的恐惧。

    尽管他总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活在那种规则之外。他浑身疼痛肆虐。无论怎样的神秘都会受伤、腐朽。狼人少年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

    神秘在更高级的神秘面前会失去神秘。

    只存在于幻想之中的人狼，在那一把长枪的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

    ——不，是不得不明白。

    “……那样我会被杀了……没错……”那个人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不带感情的向下看着。

    一报还一报，这是真理。狼人少年现在已经痛苦地懂得了这一点。——但是……让他体会到这一点的生物带给他更多的是厌恶感。

    败北之痛，心痛，还有更甚的是他知道了不合理而产生的痛。

    ——痛、痛、痛。

    因为不可能会发生的事，他原本完美的世界崩溃了。这些伤痛变成了包裹他全身的荆棘，狼人少年心中的支柱断裂了。

    在他心中产生了一个足以让自己头晕目眩的疑问——啊啊，人类真是太不可理喻了。

    “……会被杀，被杀，被杀……”这不是因为他人使自己面对死亡，而是他本身对生产生了畏惧。

    实在无法承受着一切的狼人从野兽变回了人。

    ——他很安静。

    就像在母亲膝头旁害怕的孩子一样，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蹲了下来，双手抱膝盖，脸埋入了膝盖之中。

    ——他在恐惧

    恐惧着那一位带给自己伤痛的少年，恐惧着那一位空手就可以把自己重创，手持杀狼之枪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