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才回帐,
火上清水翻腾热气满房,
卡图艳出外采药未回家。
弟弟阿尔塔正在磨刀忙,
忽听到身后巨吼彻山岗,
回身便见那异兽正磨牙。
弟弟挺身上前刺其心脏,
姐姐听到吼声把篮抛下。
犸猊将七尺血盆巨口张,
一口将阿尔塔全身吞下。
阿尔塔在犸猊肚中挣扎,
卡图艳在崎岖路上慌张。
好个少年持刀猛戳巨兽,
痛的犸猊举掌乱拍胸膛。
少女回到山脚下的帐房,
看见犸猊已经死在脚下,
自己弟弟却已不知去向。
她看到犸猊腹上的抓伤,
立刻擎起大斧劈开犸猊,
从犸猊肚里救出阿尔塔。
卡图艳呼唤弟弟的名字,
阿尔塔却不能给出回答。
姐姐伏在弟弟身上痛哭,
却无人安慰姐姐的悲伤。
卡图艳恸哭了整个晚上,
感动了这山神白银那恰。
他化身青松安慰卡图艳,
你弟弟除害你应该高兴,
却为何你却要如此悲伤。
卡图艳转身去叩拜山神,
言何忍失去吾弟阿尔塔,
山神白银那恰指点方法,
教我如何救弟弟阿尔塔。
白银那恰教卡图艳方法,
你弟尚有救,快斫我皮囊,
取其浓黄汁,洒你弟身上。
然后苦练射,常习不能忘。
需到雁来时,一箭射穿行。
最后赴东去,海中有仙岛,
岛主有三女,幼女携归帐,
自可救你弟,切勿再悲伤。
自此卡图艳日日练箭忙,
春天来一箭去雁落三双,
秋天去少十只雁飞南方。
再俟春天雁来一行十八,
卡图艳单箭大雁皆落下。
削长发,穿弟装,跨骏马,往东方。
扎木筏,渡汪洋,共三载,始到达。
卡图艳谒见岛主岱意琅,
说想找幼女与他同返家,
岱意琅决定试探卡图艳,
取出两杯酒一红一为黄,
言其一有毒择其一喝下,
幼女已深爱这假扮儿郎,
在父身后指唇暗示解答,
卡图艳立刻将红酒喝光。
父亲怕卡图艳没有本领,
女儿去恐怕会吃苦想家。
变出九十九头野狼逞狂,
好卡图艳一箭洞穿群狼。
岱意琅决定三女都嫁她,
却不知少年是美貌姑娘。
他给三位新娘一人一钗,
让她们嫌生活苦时返家,
然后挥手用风送去西方,
卡图艳和她们一起返家,
叫她们稍候自己先进帐,
进去看到弟弟似熟睡状,
替弟弟擦拭脸上的灰尘,
接着换装再到帐后躲藏。
三个少女在外等候良久,
却一直不见自己的新郎。
她们终于忍不住走进帐,
看见她们新郎熟睡模样,
疑是太累她们围着坐下,
忽然发现是死人正慌张,
卡图艳冲进来解释情况,
大女二女立刻告别插钗,
化作两只大雁直飞东方。
小女欲救少年想尽办法,
一颗泪点醒梦中阿尔塔,
弟弟醒来抚mo姐姐脸庞,
卡图艳将弟弟推给新娘,
对那女说我弟弟怎么样。
小仙女羞红了面颊不答。
自此过上幸福美满的人,
都会聚居白嘎拉的山下,
让这美好的日子随着河,
绕着白银那恰慢慢流淌。
……
后面的就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了,我没想到我居然听了这么长时间,节奏很单调,用词也很平淡,但我却被这故事深深吸引。只是有些遗憾,故事却没交待姐姐阿图艳的幸福,我想这样的女孩子应该配个大英雄给她才好,可故事里却没有。我忽然想到了姐姐,姐姐也许就像这阿图艳一样为了我不断的忙碌,却没时间考虑自己的幸福。
我想我还是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比较好,我不想我结婚了,姐姐却像阿图艳一样没有一个自己的家。
我再次睡着了,梦中不时的听到这歌吟唱,梦到我跑到阿图艳那里请她做我的新娘。
第五次迷迷糊糊中听到水声,我正在一个大木筏上顺水而下,破六韩不在我的身边,只余下哗哗的水声在耳旁。
第六次恢复意识时,旁边只有一个长老,他见我醒来,微微一笑。
我问他为什么我们怎么来到这水上,而且向着太阳,我们还在向南进发,难道乌桓人又至,没有地方躲藏。心里却想这歌对我影响真大。
长老到没像我这样受影响,只是平静的告诉我,顺着水快。
我这次醒的时间更长,心中想着故事中的卡图艳和阿尔塔,木筏上有些碎木渣,我随意的把它丢在水上,不过,我却忽然发现,情况不像我所想,我本来认为我们顺水而下没有划桨只一个掌舵在筏上,筏上这么多东西,这小木块应该比我们快才像话,可是我们笨重的木筏却轻易的甩开了它,又扔了几次也全是这样。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
我就和长老谈到了到我那里的想法,他肯定没想到我的官这么大。但他还是信任我,因为我就是为了他们而受伤,还险些把命丧。他说到上岸后会合其他长老商量。
第七次起来我已经可以骑马,就是常在马上打盹,不时的需人提醒,免得倒撞下马。我说怎么不坐木筏,破六韩烈牙说,那河已拐折向东,最后流向北方,长老们已经同意去我的地方,我们正继续迁向南方。他还叫我小心,到处都有野狼。
我还想找族中长老说话,破六韩烈牙只是指了指雾中的身后地方。乌桓人最终还是追上,很多人已在昨晚长久的睡下。
恹恹的我还是离开马,在马车上找个位置静静地躺下,我揭开了甲胄看看自己伤口,因为两个伤处都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是肩上有些酸,腹部有些麻。腹上还有一些瘀紫,肩上已无大恙。
我又拿回我的天狼,它比我上次看到它更亮,我坚持着不让自己睡着,以让自己在乌桓人来时能帮上忙。
只是,我还是在那天的暮色中进入梦乡,梦中的我回到了襄阳。
第八次我是被人摇醒,我们被一队士兵重重包围,不过我一点不紧张,因为我看清了他们的着装,我拿出我的诏书给他们的带头的百夫长。带来的结果是他们护送我们回到了大汉的最北的关防。
入关时,我终于收敛了我最近的变化。
“我是大汉平安风云侯谢智,这是我从北域带回我们大汉的属民,你将这所有的一切登记造个册吧。”
当我看看这些破六韩烈牙一族时,我忽然想起了斯巴达克斯一族的十七年远征。名册到我手时,心中更是深深的涌起悲怆和苍凉。我转身对破六韩烈牙说,“放心吧,从这里开始,我平安风云侯谢智必保你一族的安全,让你们平安地到乐浪,永不再受这到处迁徙之苦,离别的哀伤。”
大汉中平二年六月二十九日晨,我领着破六韩烈牙的鲜卑族人回到了大汉的领土,离开时整个族有一百五十六人,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艰苦的迁徙,到这里的时候,已只剩五十四人了。
少年的破六韩烈牙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只是坚毅地环顾他的族人,远眺了一眼北方,然后翻身上了他的那匹心爱的白马,高举他的长弓。示意:出发!
那一年,已成为首领的他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