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没有废大力气,就要到了下一次行动的指挥权。
……说起来,司灵阁主导行动,防治局来打配合,这似乎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但防治局又不好拒绝司灵阁的插手。毕竟司灵阁也有成员被困在燕尾镇的幻境里。
虽说,有队伍敢进去救人是好事,但在场的也难免有几个对司灵阁的“反客为主”心怀芥蒂的人——
“说到底,咱们华南区是没人手了吗?当初为什么非要从司灵阁借调人手、参与任务?”某市局的执行部长对自己身边的同事低语道。
有同样想法的同事与他面面相觑。
这次司灵阁派出的两个觉醒者——s级周途,a级顾开,的确是优秀的人才,但防治局内部也不是没有类似的备选。
当初,是谁提出要去司灵阁借两个觉醒者来的?这个提案居然还被通过了?
“别追究这些细枝末节了。”一个稍显年轻的执行部长急促地呼吸了两下,“现在最重要的是肃清燕尾镇!如果让那个幻境继续扩张,结果只会比崇宁那边更加严重。”
他们要抓紧时间。
防治局那边首肯之后,司灵阁就要马上开始组建队伍。
为了让整支队伍看上去比较有说服力、不那么像是去送菜的,陵阳市执行部长大手一挥把s级“言灵”塞进了队伍里,旁观者无不为陵阳分局的阔气所叹服——
“陵阳分局这是疯了吧?”其他分局私下里议论,“本来他们有两个s级,‘狱火’已经辞职不干了,现在又要把没有成熟的‘言灵’送进最危险的地方?”
而司灵阁的反应也没有让人失望。他们表示,感谢陵阳分局对司灵阁的大力支持,并且以此为由送了一大批资源过去,还和陵阳分局签订了地方协作的合约。
其他所有市局的执行部长“……”
可恶。
他们险些忘了“狱火”和司灵阁主人之间的关系。
陵阳分局不遗余力地帮助司灵阁,司灵阁难道还会让人家吃亏不成?
要说起来,司灵阁和防治局的关系勉强是平等的,但防治局毕竟是国家机关,肯定是个比司灵阁要庞大的组织。
但司灵阁和陵阳分局的亲密,却足以支撑陵阳分局在接下来的十年里于整个华南地区傲视群雄了。
这……这不就是“联姻”吗?
在场知情者的脸上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没等他们浮想联翩多久,司灵阁那边已经给出了救援队伍的阵容名单。
除了专业的情报、科技、医疗、安保人员之外,最重要的是救援行动的执行者。司灵阁给出的觉醒者名单除了“言灵”之外,还有两个a级,马克尔与乔落桑。
名单的最后,是个所有人从未听说过的觉醒者。
“厉无咎,天赋‘雪疫’,s级。”
……
乔落桑他们也没听说过这个厉无咎。
不过既然是家主派来的s级觉醒者,总不至于很拉胯。
乔落桑、束宴、马克尔,这三个也算是熟人了,不需要做多余的磨合,直接从司灵阁领了装备坐上开往洛丘市的专机。
他们在飞机上见到了那位“厉无咎”。
那是个裹着黑袍的、清瘦的年轻人,雪白的长发逶迤而下,姿态随意地靠在椅背上。他长得不能说不美,只是美得不近人情,像一株开在寒山雪岭里的白色钓钟柳——剔透如雪的美丽下,不知隐藏着何种未知的、令人战栗的危险。
只看他第一眼,束宴就轻轻打了个寒颤。
离他最近的乔落桑感觉到了,有些嫌弃地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抖什么?”
“我也不明白。我就是觉得莫名有些发怵。可能是因为……那家伙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束宴说道。
“那又怎么样?我们是要做队友的!只要是个靠谱的队友,脾气坏一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乔落桑说。
束宴“脾气坏……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乔落桑“你找打!”
说着,乔落桑跳起来狠狠锤了束宴一下。
随后,乔落桑不再搭理他,而是去和厉无咎打招呼。
跟在最后面的马克尔上来了。他身材魁梧,一头璀璨的金发,比束宴高出一个头。
维提安让他看厉无咎一眼,然后轻声问他“你来看看我们这个新队友——是不是觉得他很冰冷、很危险,多看几眼就感觉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马克尔认真地观察了对方几分钟,看着乔落桑上去和对方打了招呼,还从对方手里领到了一颗糖。
马克尔疑惑地回答“没有啊。感觉挺正常的。”
束宴“……”
束宴不明白了。
难道是因为他对白色头发过敏?
无论束宴内心有多挣扎,作为队友,他还是必须和厉无咎进行友善的交流。
厉无咎话不多,不冷不热的,但也远算不上态度恶劣。更多时候,他只是平静地望着窗外渺茫的云海,视线不知落到了什么地方。
实际上,他没什么反应,一是不愿意暴露太多、以免被熟人认出来,二是在心里和系统讨论事情。
——没错,这位白发的年轻觉醒者“厉无咎”,正是司青玄为自己安排的一个新马甲!
“……刚才,所罗门跟我汇报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司青玄的手指拂过冰冷的窗户,白皙的指尖微微泛红,但他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心不在焉,“之前,防治局向我们借走周途和顾开,奉的是预言家的指令。”
……
“虽然调查的过程花了点时间,但这个调查结论很有意思。预言家究竟想做什么?他是在针对周途,针对顾开,还是在针对我?”司青玄笑了,“这该不会是个警告吧……在我一意孤行地把照临从防治局带走之后?”
……
“系统,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这叫非暴力不合作!以沉默来反抗您的□□!
司青玄“我做了什么,就到□□的地步了?”
那您倒是说说看呀,您把维提安之铃从书库里分离了出来,然后把它挂在了……挂在了……系统有些说不下去,您怎么能这么做呢?
“没办法。我本来也不能带着维提安之铃去燕尾镇。”司青玄神色无辜地垂眸,银白色的眼眸似寒星闪烁,“真灵教会手里不知道有几个……虽然他们手里还有两个铃铛的概率不大,但我们不能让三个铃铛齐聚。这不是以防万一吗?”
那您也该把铃铛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妥善保存。您把它挂在照临的脖子上算怎么回事?平常您要玩弄情趣,我绝对没有意见,但那可是神器……还是说您觉得照临是个傻子,燕尾镇的事情都传开了,他还不知道‘维提安之铃’是个什么东西吗?
系统的非暴力不合作一秒破功。
就在它喋喋不休的中途,司青玄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张照片。
拍摄的背景是在烟雾缭绕的浴室里。男人光裸着上半身,肌肤温润的反光沿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游走,让人几乎能隔着屏幕听见那令人血脉贲张的呼吸声。一颗古朴的金色铃铛安然地挂在锁骨上,看起来尤为小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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