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的时节不过才刚转入了夏季,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此刻待在长安城,太阳瞅着好像大上不少,天也热上许多。四季如春的未泱和其相比,道是舒服不少。
玉芝竹林——
“宗主。”
清风拂叶竹,指尖压抵笛口变换,笛音悠长,绵延婉转。等到再未转调一曲落尾。未泱成玉缓缓回过身,蓝衣白尾的长裙披着一层纱幔,衬着肌肤发透,光落在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雾,让人看不真切。
未泱成玉握着玉苗垂手,眼里无笑看不出喜怒,青竹细光下身影被拉长,阳光忽褪转阴显现出清晰的轮廓,显现出身上原本的清冷。
他怔了一下回过神移开视线,微微拱手行礼。
未泱苏乐先前是防护者将军,人长的俊秀,又有能力,年纪轻轻就已纪是未泱防御守领。此人在未泱年轻一辈是佼佼者又十分谦卑,颇得大家名望,做事也勤勤恳恳,未泱便让他在身份做近待,帮着她管理。
她不在意闪过一眼,转过脸询问事情:“分发下去了?”
苏乐回道:“已经给各位仙君、仙门宗族分派下信函了。”
大小姐样貌绝色独一,可长相冷清,性子寡淡不苟言笑,外人眼自然不免有难以接近的样貌。
苏乐性子温和,行事作风踏实正直,从不阿谀奉承。作为近待期间和未泱成蹊之间,交论自己的事情并不多。除了秉公办事,更多时间都是在给她认真讲述办事进程和解释问题,未泱成玉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对此人满意的。
未泱成蹊未做夸奖也不提疑问,只是转而问起成蹊状况:“成蹊如今在哪?”
一个月前,她派了成蹊出去调查其余地方的失魂案,她追查一伙人,到现在还未归府。
苏乐把信拿来呈在手上道:“二小姐已经回了信,若是无事即刻就会启程。按二小姐御剑速度,明日就会到。”
未泱成蹊看过信便又交还给他,对他轻轻点头安排接着的指示:“嗯。告诉所有人接下来没有特殊情况不要离开未泱,在结界上多加派人手并开启法术屏障,遇闲杂人等不许进入。”
苏乐心里了然,宗主虽语气依旧不咸不淡,但不难从感觉上察觉的到是有认同的意思。
“是。”领下旨意,苏乐行礼退下。
成玉、成蹊虽是孪生姐妹,但性格长相上都相差十分多。大小姐生的冷艳淡漠,性子孤僻。二小姐于其相反,性格随和易相处,长相精致灵动,有些古道热肠身上颇有侠气。
不过,成玉的修为天赋要高些,是先成蹊升为仙阶者的,但为人处事方面成蹊性格好,两姐妹一起管理,倒是互补。
苏明离开后,竹林碎光之下笛音再在竹林回荡。
另一边。
在两人暂时逃开了墨子渊他们的视线后,本来准备长安时,成蹊收了一封信后看着他好像是有些欲言又止。
陈劫看她有些为难自己便开口了:“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那我回去帮你,走。”
陈劫拉着她要往回走。
“不是的…”未泱成蹊解释着要将他扯回,陈劫被没防备的扯着回扑过去。
成蹊也没想到会一下撞到怀里,脚下不稳的向后倒,陈劫手急眼快拉住她揽腰抱住了,这才稳住了她的脚步。
心底情愫如石落入水激起波澜,一阵一阵水波相连,双眸对视眼波流转,一时静的停在了原地。
陈劫首先回过神,忙把人扶定后放开腰上的手轻声道:“没事吧,刚刚撞到头疼吗?”
未泱成蹊忙退了步,习惯性着抚了下额边碎发,掩饰还没褪下的神色,别过脸摇头道:“没,没事。”
她侧着身转过脸悄悄稳定着心绪,想让心跳渐渐平静下来。只要一回想,悸动的感觉又会重返上来,她握着佩剑微微收紧,暗暗吸气着让自己不要再想了。
陈劫见她有些反常,不禁有些担心拍了拍她肩:“成蹊?”
“啊嗯?”成蹊猛的转身,看了眼他又移开视线道:“怎么了?”
陈劫看她并无大碍,微松了口气轻笑道:“你刚刚说不是的,是想和我说什么?”
她这才又回想到,忙把刚才的事解释道:“噢,我是想和你说未泱没事,是徐宗主和阿姐之间的一些事。天界要对与失魂案有关的黄怀灵苏明等人,进行最后决判。不日就要押上玄武门的审判台,这场审判请了有接触过的仙君还有一些仙门,我也有参与,所以我得回去一趟。”
陈劫清楚的点点头问道:“所以就要走了,是吗。”
未泱成蹊轻轻点头:“嗯,已经告知了家里即刻回程了。”
“我陪你回去吧。”陈劫说道
“不,陈劫…”未泱成蹊摇头:“你该好好去看看外面,开心的玩一玩,这次墨子渊他们也都要去玄武门,你可以什么都不用管。”
她看着他道:“趁现在,离这些脏污走的更远一些,去找回你本应该享受的自由和平凡。”
未泱成蹊弯眼轻笑着,干净温暖的笑容抚平着心里的那些伤痛。
“好,听你的。”他没有再说些什么,笑着点头笑应。
“那,下次见面,可就是你带我去玩咯,再会。”未泱成蹊转头和他告别道。
其实就算自己这样说,她也知道陈劫不可能按着她所想的离开这些,他负担着伤痛太多太久。但她希望,哪怕就一天他如同个平凡人,正常的过着想要的生活,那是她期望的。
“好,再会。”陈劫挥手。
“——咻”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御剑离去,身边的位置突然就变的空落落的,眼里的光一下黯淡了下来。
她说的他也期望,此刻看着这四方天下如此大,自己却一处不识不禁觉得有些落寞。
他也想四处去看看,但,心里那份执念他又如何就这样放下了。自母亲死后,知道都是陈莫的计划时,他就离那样本该最平凡的日子告别了。
他转身踏上步子离开了,最终他也没能走着成蹊所说的而去。
——长安城
“叮!叮叮!”一阵清脆的声响,带着自己独特专属的律动在闹市中十分突出。
这不是铃铛的响动,更不是玻璃碎瓷撞出来的,那只要吃过这东西,就会明白,一听就能听出来了。
“老板,给我称一点麦芽糖。”
“阿娘,我也要麦芽糖~”
“丫头乖,我们不要,等会回家娘给你扎风车好不好~”
“可是童童饿…”
芩晓南这才刚进来就听见了这声音,当下就引了他过去,他虽没来过,难得的是一进门还是遇着熟悉的。
老板放下扁担,把敲声的糖锣放在筐边,称好些拿给他。
“公子您拿好嘞。”
“谢谢。”
他接过糖,正欲转身看着一孩子睁着双委屈巴巴的眼睛看着他手里的糖,出奇的是她不哭也不闹,大人拉着她,她也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这孩子年龄不大,道是十分小懂事,他受不了那可怜的小表情,看向手里的东西蹲下身把包糖纸打开,伸过去笑道:“哥哥吃不了这么多,你帮我吃点好不好~”
小孩望着他,大眼睛盯着麦芽糖还有些犹豫看向她的娘亲,芩晓南直接拿起块大的来给她。
直到她母亲点头,小女孩才腼腆着捧起手接过。
“谢谢哥哥~。”
小女孩咬了一口对着他眯着眼咧嘴笑着,他笑着伸手揉了揉头。
看着小姑娘,少年的眉眼浸光清亮,笑容温和。不再是孩子年龄,但少年意气风发的笑脸上,本源上是和孩子相同的,还未被浸染的干净纯粹。
浮华世间虚实互浸,那也是一味尚存的清澈净土。
孩子最直观,没有考虑就能看见知道这是美好的,并不畏惧他。
“谢谢,这丫头不懂事给您添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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