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寒暑,无论隆冬腊月,还是盛夏酷暑,皆穿素白袍,确实宛若仙人!”
秦墨恍然点头,向嬴政揖手沉声道:“臣没见过什么炉生灶生,臣只知其中毒已深,五感遭毒侵蚀,已感受不到冷热。”
“陛下可命人前往燕地,探查其真实年岁,再派人看其口舌,是否生有暗疮!”
嬴政麻了,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反驳之言。
因为,他现在就经常口中生暗疮,而且口气难闻至极。
夏无且和众医倌为他诊治,也找不出病因,只能给他开具一些调理脾胃,平降虚火的汤药服用。
或许秦墨喝的童子尿药汤,他也曾喝过,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早查过卢生的底细,其真实年岁不过四十,还没他年岁大呢。
但当时,谁会想到卢生身上的异状是中毒?
嬴政还以为那家伙已得半仙之体,羡慕的紧呢。
毕竟白发如霜,双目如血,不惧寒暑什么的,看着实在太拉风。
可此时往中毒上一想,却是殊为可怕了!
比自己还年轻的家伙,吃毒药吃的头发全白,双眼充血,还不知道冷热了。
特喵的,只有将死之老朽,才会不知冷热啊!
嬴政越想越是头皮发乍,想到以往已吃那么多毒药,更是恶心的不行。
比秦墨喝了童子尿药汤更恶心!
嗯,自己或许也喝过那童子尿药汤,更恶心了……
“咕嘟~”
嬴政咽下一口唾沫,强忍胸腹间泛起的恶心感,问道:“爱卿,这金丹之毒能解否?”
“陛下最好还是召问医倌。”
秦墨无奈摊手,但转而又道:“不过,臣观陛下气色,似乎中毒并未太深,以后不再服食金丹,时间长了身体会将丹毒慢慢排出。”
“另外,也可每日喝一些牛奶,大抵有解丹毒之效!”
嬴政点头,也不跟他闲扯了,摆驾离开院子,回去找牛奶喝。
扶苏和元嫚也赶忙关心跟上,老子再怎么不好也是老子,死翘翘可就不美了。
秦墨在后面喊道:“陛下还需早做处置啊!”
“全权交予爱卿处置,爱卿看着办便是。”
“喏!”
嬴政头也不回撂下一句话,人已经渐行渐远,秦墨揖手高声回应。
然后,转而向虞姬道:“持我相印,调用郡中驿吏,给咸阳送去命令,天下凡有鼓吹炼丹求仙的方士,一律抓捕到学馆改造。”
虞姬疑惑问道:“改造什么?”
“都是识文断字,且精通药理的人才,只要改掉求仙的妄想,学习一番正统医家理论,便是难得的好医倌。”
“改造好之后,再去为百姓治病,就当是服苦役了。”
“咱大秦百姓太多,永远都嫌医倌太少!”
秦墨嘿然笑道。
……
……
次日,嬴政的巡守御驾再次启程,前往郡治之下的各县乡,公审那些犯事县乡官吏。
祖龙还是那個祖龙,国事永远放在第一位!
至于秦墨,则被嬴政特旨留守宛城,暂时统领那些南阳郡兵。
一方面南阳郡兵将官和郡治官吏,几乎被一锅端,重新选拔或别处调任,都是需要时间的,得有一个镇得住场子的官员坐镇。
另一方面,嬴政也是怕身体虚弱的秦墨,受不了路途颠簸,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就追悔莫及了。
秦墨自是欣然领命,送走嬴政之后,便签下相令,按照以往征战时,攻下城池的规矩,将宛城及附近村镇,暂时统归为军管状态。
所幸南阳郡兵也都是他的老部下,一切井井有条,反而不需秦墨操太多心。
于是,秦墨签下命令之后,果断回后衙修养,顺便为公孙业设计左脚假肢。
“主君应该多多休息,何必为臣费心?”
公孙业拿着秦墨画好的假肢设计图,浑浊双眼有些泛红道。
秦墨伸了伸懒腰,在躺椅上躺好,摆手道:“往后就是一家人,别这么矫情。”
“去找城中匠人帮伱打造吧,最好亲自监督随时试用,免得到时候不合用。”
“孩子留下,我和虞姬帮你看着。”
“喏!”
公孙业大礼一拜,将孙子孙女交给虞姬,拄着拐杖离开。
秦墨进入假寐状态,虞姬在旁边剥了今年刚收获的花生,喂给俩娃子吃,不时往秦墨嘴里塞一粒。
俩娃子一个叫公孙乘,一个叫公孙丽,很是招人喜欢。
虞姬尤其喜欢,昨晚上都是抱着睡的,直让俩娃子叫她母亲。
庶民家的女子,到虞姬这般年纪,确实都是孩子能叫母亲的年纪了。
虞姬如此做派,也是在暗示秦墨,该那啥添丁进口了!
至于秦墨能否领会,就不得而知了。
“看样子,君子是没有领会……”
虞姬嘀咕着往秦墨嘴里狠塞几颗花生米。
但秦墨非常咸鱼,连眼都没睁,只是似梦似醒的咀嚼着,发出一声不悦鼻音,警告她不要在胡闹。
虞姬噘了噘红唇,正想说点什么,院外却突然走进来一人,仔细一看,竟是长公主元嫚!
嬴政出巡县乡,并没有带上这大闺女,而是让她留下来,美名其曰照顾秦墨。
明摆着还是在撮合两人!
虞姬纵然心中不忿,却也不敢怠慢,赶忙起身就要见礼。
元嫚压了压玉手,又指了指躺椅上的秦墨,示意她不必多礼,免得打扰秦墨休息。
虞姬无声墩身一礼,回屋去沏茶。
元嫚也老实不客气,霸占了虞姬的座位,剥了花生喂给俩娃子。
俩娃子一人吃了一颗,见该轮到秦墨了,便乖巧的提醒元嫚,奶声道:“主君也吃。”
“你们看,秦相睡着了,不吃……呀!”
元嫚笑着点头,重新剥了花生,象征性的送到秦墨嘴边,向俩娃子解释,人睡觉之后不能同时吃食物。
但,她话说到一半,秦墨突然张嘴,咬住了花生,也咬住了她的手指,吓得她低呼出声。
秦墨也是身体反应快过大脑,咬上之后才觉耳边声音不是虞姬,睁眼一看不由愣住。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莫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