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站起身来,问道。
叙戏群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利用小刀对于少年的感情属实有些过分,但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我说了,做我徒弟。就这么简单。”
叙戏群皱起眉头,指了指那个天下。
相安无事是最好的,可若是有些人蠢蠢欲动,那么就必需早有防范。
可若是那边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便当什么也没发生的好。
想到这儿,他低头看向从稷下学宫出来的余十七,恶狠狠地说道:“老夫知道学宫里那只老狐狸的意思,你若是想活着,不想不明不白死在这儿,这事最好放在肚子里。”
余十七抬起惊恐地看向自家新认的师傅,露出个尴尬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师傅……您……放心,我只想活着,要是能活得舒服些,那就更好了!”
黑衣老者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他知道若是消息传入稷下学宫,恰好对面那个天下的情况并没有他想得那么糟糕,又或是没有半点想要踏足的意思,那么倒霉的便是那边,这一点也就是麦千秋不愿说明的,也是他叙戏群有所顾忌的。
毕竟无缘无故,因为一个可能便酿成两个天下的战事,他不想看到,也不愿意看到。
小刀深吸一口气,她自己也觉得有些荒缪,竟然因为他,要暂时留在这儿,还要因为他,帮这个天下。
“可是,在这个天下我有禁锢,境界只能在三品境界之下,不知不觉已经几百年没有破境的意思了。”小刀伸出手,让黑衣老者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铁链,无奈道:“再怎么修行,也是于事无补。”
“无妨!”叙戏群摇了摇手,指了指脚下,轻声说道:“这儿是哪?这儿是接壤之地,不属于任何一个天下!在这儿,不说你境界上的禁锢了,半点风声也无法被两个天下知道。”
说罢,老者轻轻抬起手,只见小刀身上的那一件粗布麻衣赫然自行解开,落于地面。
一袭红衣的女子站立于黄沙荒漠之中,其红衣长摆随风而起,宛若惊鸿。
就在此时,只觉得天地异样,叙戏群与红衣女子相互看了一眼,齐刷刷看向远处。
“他就这样死了?”
小刀想起与封一二的那些事,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惆怅,这是她从未有过的。
好像近百年,她都没有因为一个人而生出类似的情绪。
叙戏群眯起眼,非但没有半点伤感,相反嘴角微微翘起。
“吾辈武夫,当如此!”
只有毫不知情的余十七依旧坐在那,没有半点动静,耳边那句“吾辈武夫,当如此”在他听来,有些刺耳。
他忽然想起当年,自己似乎也是个武夫,不过穿上儒衫,兜兜转转,现如今他余十七又做回来武夫,可惜的是,当年那种感觉似乎没有了。
几个月后,红衣女子在这儿悄无声息的进了三品境界。
于此同时,酉阳洲里,许初一一边走一边叹气。
之所以还未能走出酉阳洲,全因为当日与他擦肩而过的那只三尾赤色狐狸。
那一撞,看似无辜的狐狸精竟然顺手拿走了他怀中的一本书,那本他不得不去拿回的《山水书》。
“果然啊!好看的女孩子没一个好东西!”少年轻轻骂了一句,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嘟囔了一句:“除了我娘。”
牵着毛驴的少年随着一股子骚气,已经快要寻到了那只狐狸的栖息之所。
平白无故被耽误了一个月行程的他此时能够不生气,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了。
那本书对于他而言至关重要,曾经以手触碰书籍的他知道那本书其实便另一个小天下。
若是按照封大哥的意思,自己想要摆脱不得入三品的身体,还要拿着这书去找那个目盲说书人与戏伶。
自己以后的路,还真就缺不了那本书,否则凭着二品境界,他当真做不了什么事。
进入了一个村落,少年用鼻子使劲嗅了嗅,熟悉一股子骚气让他确定,那只狐狸一定在这儿。
看了看街边的摊贩,又看了看几个玩耍的孩子。
他突然放下心来,山下人安居乐业,想来这儿的妖物也不会坏到哪去。
自己与孔雀怎么说也算是认识,看在他的面子上,自己想要拿回那本《山水书》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正当他想这些儿的时候,一个熟悉身影从他面前一闪而过,进入了一条巷弄。
“果然在这儿!”
少年露出个好看的笑容,脚下步伐加快,也跟着进入了巷子里。
跟了好一会,就见那个有着三条尾巴的女孩进了一间院落。
少年在门口等了好一会,确定女孩没有出去,这才敲了敲门。
“谁啊!”
随着一声娇小可人的声音,门内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吱”地一声,院门打开的时候,少年与女孩四目相对。
“姑娘!我的……”
许初一口中的那个“书”字还未出口,就见眼前的女孩猛地下蹲,就这样从他身边钻了出去。
被这一幕弄得措手不及的许初一慢慢地转过头,看着那个身影一摇一晃地跑远,他苦笑不得。
“唉……让你跑又能怎么样?就这一身的气味,能跑到哪里去?”
许初一想也没想,悠悠哉哉地朝着小狐狸远去的方向挪动着步子。
“请问,您找谁……”
听见身后传来声音,许初一转过头去,就见一个人眼上缠着绷带的男孩手扶门框,一连茫然地问道。
许初一愣了愣神,打量了一下男孩,轻声说道:“没事,我路过这儿,想找个地方借宿一晚,顺便讨些吃的。不过你放心,不白住,不白吃。给钱!”
“哦……”男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什么钱不钱的,你要是不嫌弃就住儿好了,不过这吃的恐怕没有。”
“没事!”
许初一倒是无所谓,吃的嘛,烤狐狸,就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