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左相大人起来吧。”
贺敬之站起身来,疑惑着道:“皇上,唤微臣来,可有什么事?”澹台望舒听他先问,便朝着余成德道:“拿去让左相大人瞧瞧。”
贺敬之一脸疑惑,余成德捧了个匣子,向着贺敬之走来,呈给他看,贺敬之只看了一眼,心头便坠了下去,“这……这……”
澹台望舒见他神色张皇,淡然道:“朕适才祈福问天,一连三次都是这签,此等情况从未有过,大是不吉。朕念在左相大人为国效力和贺家小姐名誉的份上,没有声张,但依左相大人看,这签词作何解释?”
贺敬之慌忙跪倒道:“皇上,臣也不知道啊。小女自幼长在家中,温婉柔善,甚至从不与人为难,这签词所写,与皇上命格相冲,却是大大的不准啊。”
澹台望舒见他此种形状,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这历来封后都要在太清殿祈福问天,从太祖皇帝那里到先帝,莫不如是,可今遭之事,可是头一回啊。”
左相战战兢兢,却不知如何回话,只埋头道:“小女雪归性情柔善,通晓诗书,德才俱佳,绝不是命中带煞之人。”
澹台望舒淡淡颔首,道:“如此说来,朕倒是信你几分了。罢了,朕让钦天监亲自看看,过几日再去祈福问天,看看究竟是何再说。”
说罢,顿了顿又道:“此事关乎左相大人和贺小姐的声誉,左相大人还是不要声张得好。”
任贺敬之再傻,他也不会将此事抖搂出去,听了这话,颤颤巍巍地叩头谢了恩,出了殿门去了。
见着他走远了,余成德近前一步,小声问道:“皇上,这过几日还要再去祈福问天么?”
澹台望舒抬眼瞅了他一眼,瞅得他心里发毛,“去,怎么不去?不问出个明白来,岂能善罢甘休?”余成德得了话,点了点头缩回了脑袋。
过了午时,澹台望舒摆驾承寿宫,太后见了他来,自然高兴,叫人端了些冰镇果茶来给他喝,看着他喝得痛快,太后浮起慈爱的笑容来,道:“这果茶虽然解渴,倒也不能多喝。皇上幼时如此,现下还是如此么?”
澹台望舒愣怔了片刻,“啊?”
太后故作严肃地板起脸来,道:“前些日子,林贵嫔说你贪吃凉的,闹坏了肚子,还发脾气把宫里的小医女给丢进天牢里了,可是也不是?”
澹台望舒醒过神来,顿时笑道:“是,是儿子的不是。”
太后嗔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都是为君之人了,还能如此胡闹。”
澹台望舒腹诽了几句林半夏,堆起笑容来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子以后多注意就是。”
见他应承,太后才笑了起来,想起今日之事,又问道:“听说今日祈福问天了,可是大吉?”
提起这个,澹台望舒的脸色明显地便沉了下来,不作答话,太后瞧着他面色不好,不由得更是疑惑,“怎么了?”
澹台望舒道:“求着没出什么结果,朕择日再祈福就是。”
太后一听这话,顿觉不好,道:“这素来都是当日出了结果的,怎么还择日再问了?可是大不吉利?”
太后问得急切,澹台望舒沉吟片刻,道:“签词上写,朕与贺小姐婚后命格相冲,大不相合。”
太后顿时震惊,“怎会如此?”
澹台望舒见她如此,又道:“朕一连求了三次,都是如此。想来贺小姐虽然德才兼备,容貌俱佳,却不是儿子的良妻。”
太后面上顿时焦灼起来,“这……这竟然还有此等情况?”
澹台望舒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朕不宜过于张扬,只让钦天监再观星象和推演命理,择日再问吧。”
说过了这些话,澹台望舒起身告辞,太后送着他出了门,回身已是忧心忡忡,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椅上。
菡芝见状,上前奉了茶,道:“太后娘娘不必忧心,皇上既然说了择日再问,或许再问便是个好结果呢?”
太后摆了摆手道:“怎会如此?若真是大吉,这一上来便会是吉签,历来不会发生此等情况。这连问三次,都是不吉,可见果真是不祥。”
菡芝思索了一番,道:“那这贺小姐……”
太后沉吟半晌,良久抬起头来道:“这贺小姐是诸臣推举,哀家也看中了的,确实是个好姑娘。但怎生与皇上命理不合,这终究不是个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