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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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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至董卓府与董卓密议,临走前,随手指了个侍女相送。

    被指到的貂蝉低眉顺目,低声称是。

    她忐忑地送戏志才出府,等了许久,未曾等到戏志才的只言片语。

    她想起这是太师府,人来人往之下,戏志才未必敢与她摊牌,遂放下心来。岂料,没过多久,戏志才突然开口:“予你此计者,可是崔郎?”

    貂蝉一惊,立即否认:“不是!”

    戏志才淡淡道:“那便是了。”

    貂蝉有些懊恼,知道这些谋士们不好糊弄。戏志才对于他们来说是敌非友,她打定主意咬定口风不说。

    再环顾四周,原来他们已经走入太师府的小道,虽然附近仍有一些人,但距离较远,如非大喊大叫,无人听听清楚他们在讲什么。

    如此一来,戏志才与她的对话就像是普通的询问,不会引起注目与怀疑。

    戏志才又道:“你的父亲是任无疾。”

    貂蝉被提起了心神,转念又悲怆地想,她的父亲已经死了,万事皆休,现在提起她的父亲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她会因此而将所有的事告诉戏志才吗?仍是一语不发。

    “——他还活着。”

    貂蝉遽然抬头。

    戏志才见貂蝉不敢置信,好似怀疑自己听错的模样,重复了一遍:“你的父亲任无疾,他还活着。”

    貂蝉神情恍惚了须臾,赫然怒道:“休想骗我!”

    她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仿佛这几日的悲痛与忍耐都在这一刻爆发。

    戏志才等她发泄完,才从袖中取出一物,交给貂蝉。

    “这是你父亲的尺书。”

    一指大小的竹牍上,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蚊蝇小字。

    安好,勿念。

    墨迹尚新,且那写错了笔画的“念”字,确实是她父亲一贯以来的错法。

    貂蝉下意识地想要接过那块竹牍,但被戏志才先一步收回。

    “我可以带你去见你的父亲,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今日之事你知我知,无论是你我的谈话还是我为董卓谋士一事,不可告诉第三人,包括清河崔颂。”

    驿舍内,外院马棚,崔颂正拿着自制刷子为马刷毛,还未刷完,眼角看到一人慢步朝他走来。

    “崔兄,”来人是那姓江名遵的士子,与他打了个招呼,“此马可是崔兄之马?当真神骏非常。”

    崔颂与江遵不咸不淡地寒暄了两句,十分疑惑——这姓江的士子每天都跟他玩偶遇、套近乎,到底想做什么?

    虽说文会上也有士子“慕名前来交谈”,但崔颂的直觉告诉他,江遵找他绝非是单纯的“慕名相交”。

    “搦朽”正享受着刷毛的乐趣,忽的被人打扰,不豫地打了个响鼻。

    崔颂拍了拍马背以示安抚,以最快的速度冲洗完毕,与江遵话别,假意提着木桶欲走。

    江遵见崔颂欲就此离开,不得不进入正题。只听他长吁短叹,说反董大业受到阻挠,士人们又呈观望的态度,未来堪忧。只怕再过不久,反董的士人联盟就会形同一盘散沙,任董卓搓捏而毫无办法。

    崔颂见他一副忧国忧民的愤青之态,回说未必。

    江遵精神一振,问他是否有了反董的妙计。崔颂似无意地道:计谋已初步成型,正准备找时间将帛书交给王允。江遵又说了些“如此甚好”“有崔兄的锦囊妙计必能马到成功”之类的奉承之语,二人就此别过。

    崔颂踏入房间,甘姬见他提着木桶回来,常服的一角被水渍打湿,她忙上前接过木桶等物,替他更衣

    “此等腌臜的活计交给婢子就好,怎劳公子亲力亲为?”

    崔颂道了句无妨,换好衣,倚几而坐。

    甘姬见他的手因为浸水而有些发白,忙道:

    “天气寒凉,公子不若喝点热酒暖暖身子?”

    崔颂从善如流。甘姬煨好酒送上,崔颂饮了一杯,放下酒樽,甘姬劝他再饮。

    崔颂让甘姬打开支摘窗,望着窗外的景物,独自浅斟。

    甘姬见他望着窗外的弄堂,与他讲起弄堂里的趣事。

    崔颂一手持着酒杯,另一手支着矮几,偶尔回应一二句。酒过三巡,或许是不知不觉喝得酣醉,他渐渐没了声响。

    甘姬见他头颅渐垂,唤了一声“公子”。

    崔颂毫无反应,她又叫了好几声,俱无人应答。

    甘姬轻声道:“公子,天气冷了,小心着凉。”顿了一顿,无人回应她,她又道,“婢子扶您去榻上休息。”便伸手去扶。

    她一面扶着无知无觉的崔颂,一面将手探入他的衣襟。

    未几,又取出手,伸入他的衣袖。

    她捏住一物,正欲将手抽出,忽的,被另一只手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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