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有付兆深和付娢…付长康躺在床上,按铃叫狱警。
狱警站在门口:“什么事?”
付长康闭着眼睛,声音虚浮:“我要见家属。”
哪怕是死刑犯也有见家属的权利,狱警问:“具体名字。”
付长康:“付兆深…付娢。”
狱警眼底没有嘲讽,唯有声音波澜不惊:“付兆深死了,付娢植物人。”
付长康听见狱警的声音,半晌没出声。
狱警等了半晌,平静的在伤口上撒盐:“你换两个人,这俩人都来不了。”
付长康缓缓从床上翻起,头上的白纱布和白发,让他看起来又老又惨。
目光浑浊的看着门外狱警,付长康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谁死了?”
付长康脑中依稀想起,他知道付娢出意外,听说付兆深一直在医院里照顾。
可付兆深…
狱警直直的看着门内人,重复道:“付兆深死了。”
付长康:“你说谁?”
狱警一字一句:“付、兆、深,死了。”
付长康起身,因为头晕目眩,他走路略微往一侧倾,走了六七步,他来到门口,近距离望着门外狱警,目光透露着阴狠:“你再说一遍,谁死了?”
狱警的爸爸曾经因为得罪付长康的兄弟,被付长康叫人打断腿,后因报仇无路,郁郁而终。
现在子承父业,狱警心里就一个念头,善恶到头终有报,不信老天不开眼。
如今终于叫他等到这一天,狱警隔门与付长康对视,明明心里急于宣泄,可面上却非常理智,近乎心平气和的道:“整个监狱,你随便找个人问,全岄州的人都知道付兆深死了,心口中了四枪,当场死亡。”
哐当一声,是付长康突然握住门上栏杆,身体把铁门撞得一响。
睚眦欲裂,他愤怒道:“你胡说!”
狱警:“他死在天水楼,凶手早就藏在包间里,杀完人从二楼跳到隔壁,当着保镖的面走的,现在还没抓到。”
狱警说的都是细节,不像是临时编的,付长康瞪着浑浊又发红的眼睛,沉默良久,恍惚道:“我要见付阮…让付阮来见我。”
狱警终是眼带嫌弃,口吻讽刺:“你可以让你家里人来看你,凭什么要求受害者的女儿来看你?你害死人家爸爸,又害了人家妈妈,让人当了这么多年孤儿,骗人认贼作父,你有今天,是你的报应!”
“就算不是家破人亡,你也是众叛亲离,有些人就是死了都不想再跟你扯上关系,现在想当好爸爸了,你是不是忘记你让多少人没了爸爸?”
付长康从狱警深恶痛绝的眼神里,得到了一个讯号,对方没在撒谎,没有骗他,付兆深,是真的死了。
没人告诉过他,付兆深死了,死在他这个死刑犯的前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付长康想大喊,却发不出丝毫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