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二,邝记分号的售卖水牌涨到了一百二十五文,朱达并不在意,认为邝讷还是在故弄玄虚,三人继续喝酒吃肉听曲儿,好不快活。
一个坏消息被快速送到“老秦号”,江浦县来了个神秘商人,正大量收购苜蓿。
有新对手了?
这一出于意料的变化,让三人组措手不及,连忙派黄伦出去打听,送回来的情报,原来是“钱记”出手了,半天时间收了一万石苜蓿,价格回升到一百三十文。这让朱达等人如临大敌。
“钱记”的东家并不姓钱,“钱”是人家做这买卖的目的是为了赚钱、赚大钱!
别人不知道“钱记”的底细,朱达等人却心知肚明,他们背后的大东家有两个,一个姓朱、一个姓徐。
姓朱的,是成国公朱家。
姓徐的,自然是魏国公徐家。
“钱记”的买卖做了近一百年,从朱辅和徐俌的祖上就开始了。
对于南京城的大部分勋贵官员,朱达等人并不在乎,可唯独这两家,是张家和周家也都不敢惹的庞然大物。
徐家是大明开国的第一功臣,朱家是太祖朱棣靖难的头号忠臣,两家又是姻亲,百十年来,南京守备由这两家轮流坐庄,可见其对大明的重要性。
朱、徐两家,连弘治皇帝都要给几分面子,更别说什么根基不稳的张延龄和周寿了。
更何况,这次与邝讷的粮战、苜蓿战,三人组从“江南钱庄”先后借来了三十万两银子,这“江南钱庄”也是徐家和朱家的买卖。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周洪搓着手,毫无主张。
“慌什么?”杜成面上不在意,心里却也打起了鼓,道:“钱记既然收苜蓿,那就按规矩来,他朱家徐家还能不讲理不成?”
若是这话让南太仆寺少卿胡谅听了,一定气得七窍生烟,你们三人做生意何时讲过规矩,如今倒埋怨起钱记来了!
“朱家和徐家,一定是闻到了鱼腥,也想来分一杯羹。”朱达轻轻敲着桌子,不以为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钱记收苜蓿,咱们也收!”
……
……
直浙各地的卫所官兵,已经陆陆续续启程去河间地,南户部的第一批粮草也快到了保定集结,等待统一分拨。保国公朱晖那边正磨刀霍霍,一方面往宣大等地调派粮草,一方面加紧操练兵马。
既然大战不可避免,谁都想在这上头赚上一笔,徐家朱家又怎能错过如此良机?
有了第三方横刺里杀出来,邝记这边就从容了许多。
江浦县风平浪静的两三天里,邝讷并没有闲着,一方面扮出降价出售的“可怜相”,另一方面把伙计派出城外,直接到乡间地头收苜蓿,不但是江浦县一地,连同南直隶各府的苜蓿都被收购一空。
如今江浦县城里已经没了零星卖苜蓿的农户和小商家,这一茬产出的苜蓿和以前的存货,几乎被邝家偷偷收光了。
邝讷能拿出来的,和卖给朱达等人的粮食,凑起来四十多万两银子,如今基本都变成了苜蓿。
七月十五,鬼节。
江浦城各处堆起烟火,百姓们纷纷烧纸祭祖,也有人放起草鞭,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朱达等人催促着奴仆打起精神,千万不要让库房着火,虽然新下来的苜蓿还带着水汽,可一旦烧起来,那就是泼天的大祸。
浦子口城里烧纸的太多,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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